须臾,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齐齐登场。有栗子熏鸡、白菜粉条、土豆炖肉与鸡蛋羹四道美味,不说是多么的山珍海味,仅仅只是寻常饭菜便把嬴政的胃勾得紧紧的。他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女人,读书识字自然是她最为擅长的,还有弹琴与刺绣,现在又来了这样一手。
举箸、夹菜,当食物入口之时,嬴政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味道…有些像幼时母亲为他亲手制作的食物…这样想着,晶莹的珍珠落于平滑的桌面。坐于他一侧的如卿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这一侧目,如卿既无比惊讶又手足无措。
见男人低着头,凤眸里荡漾着水花的样子,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总是能在无意中牵动如卿的情绪。
清眸一转,扬声道“你们退下罢”“是,奴婢遵旨”很快,偏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将方才他用来给自己擦嘴角的帕子拿在手心里,纠结着是否为他拭泪。适时,嬴政开口道“不必问了,你的手艺极好,像极了她…”她?这令如卿百思不得其解了,世间可有千千万万的她呢?
再看嬴政,凤眸里充斥着满满的怀念之情,手掌紧紧抓着衣角,捏在另一只手的筷子早已一分为二。尽管不愿多问,如卿还是难掩好奇心的驱使“她?”一问过后,时间凝滞。见他许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此事又涉及厨艺,如卿不得不联想到那个她是个女子,貌似与他关系不浅啊。女人的想象力总是广袤无垠的……
他回答的这般模糊,可以给她无数的想象空间了。越是安静,她心中有淡淡的闷气在四处蔓延…“用完膳后,陪我去个地方,可好?”她能拒绝吗?人家可是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秦王。“嗯”不过她亦是十分好奇那个即将要去的地方。
男子越吃越香的样子,令如卿一阵欣慰。同时在她想要悄悄把帕子放回袖子时,男人十分霸道的将帕子抽回了自己的袖中,对此,换来的只是如卿的一记白眼。
随着人烟的稀少,如卿已渐渐明白男人要带她去往的地方。未几,果不其然,高高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在月光的投射下格外刺眼“高泉宫”。
摒退了所有跟随的下人,一男一女手挽着手,提步而入主殿大堂内。空冷,唯有这二字去形容此时的高泉宫最为妥当。然而,主殿内不见半个人影。二人对视片刻,又提步向内室走去,行到一半时,内里传来清碎的脚步声,二人即刻停止了步伐。
当一满面愁容的绝美女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她口中沙哑的话语同样袭来“哀家可是太后,你们好大的狗胆,快放哀家出去”。冲出口的话语自然而然的吐出,显然早已习惯。当太后同样看清面前的男子时,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刚刚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嬴政冷峻的面容又冷了两分,凉凉开口“母后…”本想嘲讽的话哽咽了。见此,太后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政儿啊,这里又冷又湿的,母后的腰椎又开始作痛了…”好可恶的女人,听嬴政提及过,太后的腰椎因为在赵国时操劳过度、无钱医治,故而成疾。可这屋子无非冷清了些,哪里又冷又湿了?想用苦肉计,可惜嬴政最常阅读的,便是《三十六计》。
见嬴政抿唇不语,太后又将目光投向同来的另一人。然而交握的双手狠狠扎进太后的翦水秋瞳。这下子,她压抑的情绪顷刻间爆发不已“又是你?老的小的你都不放过。告诉你,休想魅惑我儿子”。
当着嬴政的面,太后这次很识时务的没有像上次一样癫狂,毕竟她还想要出去的自由。可她眸子里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恨意,依旧令嬴政看在眼里,整个大殿里的温度骤然赛过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