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1 / 1)

与蒙恬自然是相谈甚欢,约莫午膳时分,如卿带着莫儿款款离去,蒙恬则一直紧盯住那一抹倩影,很久很久……

回到长安宫,一位意料之外的事情来临,吕伯伯的突然到访。正用勺子喝着小米粥的如卿乍一看吕不韦的身影渐行渐近,倒是吃惊不小。不过,眨眼间便淡然了。优雅的放下勺子,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残羹,眼角眉梢挂上了盈盈笑意,起身打算前去相迎。

“卿儿坐下罢,不介意吕伯伯前来蹭饭吧?若是介意,那吕伯伯马上就走”听着男子的玩笑话,如卿笑意更深“怎会?吕伯伯大驾光临,卿儿定会好生招待,岂有怠慢之理?”素手拿起一旁的空碗,亲自为他盛了一小碗米粥。

看着女子认真的动作以及盛的满满一碗的米粥,吕不韦先是怔愣了片刻,而后喃喃道“这么多年,你依旧记得我胃寒的毛病,总是给我弄些热粥养胃”这话不偏不倚,直直入了如卿的耳畔,一瞬间,她想起了过往。

从前在凤府,冬日里的时候,母亲总是给大家做些热热的米粥类吃食,而且母亲仿佛只会做那些。起初觉得疑惑便去询问,母亲只是露出惆怅的神色,并未作答。而今想来……母亲身为一国公主,自然从小养尊处优,她愿意为吕伯伯下厨房做粥食,可以想见他们之间过往的情感。

当是时,吕伯伯似抽回了灵魂,定言道“唉…往事如风,不提也罢”如卿默然的用着膳,席间吕不韦多次为她夹菜,她没有拒绝,毕竟除了母亲再没有旁人为她夹过菜了,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亦是。

用过午膳,二人坐于长安宫的后院小亭里,喝着浓茶。思量了许久,如卿询问道“吕伯伯可以说说从前母亲的种种故事吗?”锁住吕不韦的全部神情,发现他的脸色先是暗淡下来,旋即变为苦涩,而后归于平常,然眼角的痛还在流泻着。“若是不愿,那便罢了”时间沉寂了许久,就在如卿打算放弃时,对面男声传来“那一年,我不过二十出头,经商之时途径燕国,而她是燕国公主”。

咽了咽喉咙深处的苦水,只听吕不韦徐徐道来“那天,我在小溪边散步,听到了不远处极佳的丝竹之声。闻声寻去,便遇到了她,我们谈天说地,初见便成了知己。后来,我每每前去那小溪边,就是盼望能再见到她。同样的,她身为公主不得随意出宫,便偷偷溜出来与我相会。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我们真的很快乐。可有一次,燕王发现了她与我私会的事情,于是便将她禁足”听到这里,如卿的心重重的颤抖起来,这故事好生熟悉呢,与自己和他的相遇异曲同工。

“很长一段日子,我们无法见面。我想,燕王无非是因为我的商人身份,故而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所以,那一年,我去了还算富强的赵国经商,希望能出人头地。也是那一年,我救下了快要饿死街头的赵姬,认识了在赵为质的先王。我与先王在渐渐接触中,志趣相投、情同手足。我认为他奇货可居,遂愿意帮助他这个当时最不受喜爱的公子登上王位”。

见吕不韦停了下来,如卿追问道“而后呢?”“我们成功了,先王登上了王位,敕封我为秦国国相。我满心欢喜的回到燕国,打算求娶于她。这时,一个噩耗传来,说她要去魏国和亲。我十分着急,几乎是硬闯进燕宫的,当我被侍卫带到燕王面前时,他仍旧一意孤行。后来,在我的强行要求下,她终于肯见我一面,却是要于我恩断义绝,我知晓她是为了燕国大义…”说到这里,吕不韦痛苦的抱住了头颅。如卿却再不敢问下去了,她忽然很怕伤害到吕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