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昳,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疾驰在魏国的风光如画中。如卿与莫儿在车内说着贴心话儿,吕不韦与李斯则在沉默中驾车。
“昨夜未曾睡好?”听见国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在哈欠连连的李斯即刻竖起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昨夜经过他一番深思熟虑后,终是觉得不甘,他战战兢兢几十年,怎能因为一个刚刚会面女子的三言两语,而萌生出退缩放弃之意呢。殊不知,权力的种子早已在李斯自己的心中根深蒂固。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干笑一声,李斯客套道“多谢国相关心,李斯无妨”见他答非所问,吕不韦知趣的不再言语。二人无言,将精力全部倾注在快马加鞭的路途上。
这样又行了一日,便离交界之地愈发进了。距离约定之期还有一天,他们此时倒是不急。于是速度放慢,直至天色渐暗,方发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下一城镇还有不少路程,让四人一时犯了难。
天无绝人之路,放在这里真真合适。一茅草屋舍的出现适时打破了他们的困境,“咚咚,有人在家吗?”须臾,只见开门的是一个油头满面的大汉,此人鼠目寸光,不似善类。
大汉眉头一皱,本是不愿多管闲事,但眼角在瞥见缓缓下车的如卿与莫儿时,心念一转“天这么晚了,几位是要借宿吗?”明知故问。李斯回道“天色已晚,我们确实有意叨扰”而吕不韦伫立在一侧,未置言语,只是警惕与不满的将凤眸射向大汉,使得大汉心肝发颤,仍强装镇定。
大汉似笑非笑的同意四人的留宿,一个不怀好意的阴谋亦暗暗滋生。
寒夜,茅舍内一阵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息携风而来。当如卿再次清醒之时,已经天光大亮,她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环境里,屋子干净舒适,看装潢饰物,倒像是官家小姐的卧房。
门扉敞开,踱步入内的是一清俊公子,再一看,可不就是前天在大街上叫住她的人吗?那人边走边轻声开口“姑娘可觉得好些了?”如卿悠悠起身,眼波处挂上盈盈笑意,摇了摇首。那人挑眉,惊诧道“姑娘当真与众不同,没有给在下乱扣帽子”如卿当然知晓其意,解释道“如果你要害我,此刻我就不会在此处了”许是因为这男子身上的气质与南宫道生极像,她竟没来由的选择相信于心中的直觉,他不像是恶人。
男人浅浅一笑,曾经他不乏救人之事,可大多数人醒来后皆是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阵指控或是惊惧万分、心如死灰,这女子果真是不同些……当下对着如卿拱手一礼“在下知晓姑娘为魏缭命定之贵人,在此受魏缭一拜”说着双膝一曲磕头一拜,复又起身。如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言惊骇得有些怔愣,扬言道“此言何意?”“魏缭懂得面相占卜,早早料到生命中会有姑娘这样的贵人”原来上次在大街上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