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细雨绵绵。南宫府内,“被困”的如卿正无奈的立于小窗内,眺望远方天际。她清亮的眸子中氤氲着几分迷茫,思念着远方亲人,不知何时方能与之相见。
室内极静,只二人在此。清风习习,白衣起舞。“在想何事?”“无事可想。”如卿转身轻瞥南宫务本一眼,便自顾自的坐于小桌几旁的椅凳上品起散发香热的花茶来,她仔细端详那握在手上的杯具,上好的雕花瓷杯。房屋中的其他物品无不是雕栏玉砌,不禁发觉这南宫府真是财大气粗。
南宫务本径自坐于如卿对面,只是打量着眼前女子,不多言语。察觉到对面传来的目光,如卿眉头一皱,将瓷杯“咚”一声放置桌上,茶水四溅。转首毫不避讳的望向他。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倒令南宫务本有一瞬的错乱,转而收回了视线。如卿自得一笑,她亦有将人盯毛之时。看着男子眉目俊美,身恣英挺,不由得联想到初次见到那令自己脸红耳热的男子,不知他如今怎样了?忽而发觉自己竟在本能的思念他,赶忙摇首,欲将摇散这些不该出现的记忆。
南宫务本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轻笑一声,开口调侃道“是该摇一摇了,不然里面皆要堵塞不通了。”如卿微怒,回嘴道“你的头脑才被堵了呢。”侧头看向嘟着樱唇的女子,他大笑三声,极是爽朗悦耳。如卿只道他嬉皮笑脸,不与其争辩。
可惜天公不做美,谈笑之时,一道闷雷自天空袭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待如卿回神之际,已见南宫务本双手抱住头颅蹲在桌椅旁,瑟瑟发抖。
如卿一愣,但脚步仍旧不受控制的向其移去。男子的黑发已然散乱,双眸中充斥着无尽的无助,如卿俯视着男子,缓缓随之蹲了下去,轻柔的将男子颤抖冰冷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给予温暖。
良久,男子抬眸,望见眼前眉目如画的女子,身上散发出一缕似有似无的清香,萦绕在男子的鼻尖。男子痴迷的凝视着她,聚精会神。
不巧,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南宫务本再无法忍受的抱住了眼前的女子。他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来慰藉他惊恐不定的心……府中管家为南宫务本之心腹,在此前,只他一人知晓自家公子遇雷之兆,透过窗子看着相拥的二人,他会心一笑,而后轻声离去。不想没过多久,一女婢将此情景收入眼底。
雷雨渐歇,天气转晴。如卿与南宫务本复坐定,试探着开口道“你为何如此惧怕雷电?”男子凄惨一笑,脸色惨白,似回忆往事般说道“我犹记得母亲去世之日,那时我方七岁,母亲是上吊而亡,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却不能救她……当日亦是这样的一个雷雨天。”如卿的眸中渐渐染上几许悲伤之色,“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定定朝他一笑,道“无论过去如何,只要我们好好活着就好,这正是亲人在天上唯一的心愿,不是吗?”动容之色乍现,南宫务本终是用力点头,表示认可。
二人相视一笑。“那…你父亲呢?”“父亲?自我九岁起就销声匿迹,十二年来,这个家是谁在为他支撑。”说着,拳头已是重重砸向桌面,顿时裂纹突显。如卿不禁换上同情的神色,一个九岁男童是具有怎样的意志方能支撑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今后,若不嫌弃,你,可把我当做家人。”闻言微愕,侧头看向故作镇定的女子。恢复玩世不恭的神态,玩味一笑,道“哦?家人?当然不嫌弃。明日我就可下聘。”如卿震惊万分,从座上跳起,扬声道“胡言乱语。并非那种家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可明白?”“不明白。你说做我的家人的,你耍赖。”像个委屈的孩子般质问道,这让如卿心中一软。
如卿正不知何言以对时,耳畔旁传来魅惑的男声“卿儿”,她大惊失色,忙推开渐渐逼近的南宫务本,大喝道“不要叫我卿儿…”这声线,使她不自觉的想到那个让自己伤心欲绝却难以忘怀的男人。南宫务本未曾想到她竟有这般强烈的反应,轻咳一声,纠正道“那不叫便是。叫一个更为亲切的才好…卿卿…”如卿听见最后二字,忍不住白他一眼。南宫务本直接无视飞来的一记白眼,继而陶醉说道“当真不错,就这样叫了,卿卿。嗯……你可以叫我南宫,可好?”“南宫府可不止一位公子。”“哦?难不成你想叫我务本?”“南宫”“卿卿”……
翌日,南宫府流言不断,皆私传那新来的凤姑娘与大公子早有情愫,二人情投意合欲娶为夫人之类的闲言碎语。此事传至南宫务本耳中后,他只是爽朗大笑,并不打算插手此事。当然,这些流言,使得他心情舒爽了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