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甘泉宫大殿之外,“说,大王究竟去往何地?”只见一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正厉声喝问,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回,回丞相,大王只道是出宫游玩,未曾言明去向啊”。中年男子缓和语气,继而问道“大王离去之时,可有何吩咐?”小太监轻呼一口气,恭敬道“大王嘱托如若仲父问起,便告知其入冬必归,朝政之事您便一如既往的代理即可”,中年男子深深一叹,提步踱出甘泉宫。待回到丞相府,面色凝重,管家见此,忙上前问道“丞相愁眉不展,可有忧事?”见是多年的心腹,当下吩咐道“大王出宫,多加派人手快快寻他,寻到后秘密保护”,管家错愕道“是,丞相当真对大王关怀备至”中年男子听此一言,嘲讽一笑,管家见此默默退下,只留他一人独立在空空的庭院里,心下默然想着:终究还是我的过错……眼下各国诸王皆对他不满,利欲杀之而后快,为何偏要此时出宫游玩,是成心叫他担心吗,或许又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中年男子俊逸的脸上浮现起几分无奈与惆怅,微微眯起的凤眸竟与秦王嬴政如出一辙。不错,他正是当今秦国宰相、秦王嬴政的仲父---吕不韦。
楚京凤府,流苏一路小跑至如卿寝室,正坐于梨花木椅上专心刺绣的如卿在流苏闯入的那一刻,终是无可避免的刺伤了玉指,她微微蹙眉,望向焦急难耐的流苏“又是何等焦急大事,你且说来听听”流苏闻言,知晓自家小姐的恬淡性子,却也无可奈何的道“小姐,这次真的是大事,流苏不骗您。您已及笄,前些日子前来提亲的王公贵子都被拒之门外也就罢了,可今天前来的可是项燕项公子啊,老先生满意的不得了……”不待流苏说完,便夺门而去,她知晓若是她自己不愿,祖父是不会逼迫于她的,更何况她心中一直都住着另一个他。
凤府大堂,琳琅满目,几大箱华贵的聘礼将大堂堆满,当然,这只不过是一部分。凤老先生端坐于正堂之位,右边次位坐着凤允鸣和其母姬锦瑟,而左边次位则坐着意气风发的项燕、徐娘半老的媒人。老先生微抿清茶,而后和气的看向项燕,道“项家出手果真阔绰,足见诚意,可我凤家并非卖女儿……”项燕怔愣,随后渐渐明白老先生之意,诚恳正色道“老先生放心,如卿若为我妻,我定穷尽一生护她爱她”老先生侧头看向面落满意之色的儿子与媳妇,轻轻点头。项燕见此一喜。老先生却又缓缓说道“此事还要询问卿儿的意思才是啊”,此刻一道平缓的悦耳女声流入堂前众人耳畔“祖父无需再问了,卿儿不愿”,此言既出,大堂众人神色各异,面色最难看的当属项燕与媒人。如卿定睛看向项燕,道“项公子,如卿承蒙错爱,请公子见谅”,凝视着如卿坚定的目光,已知晓其意,仍固执的问道“为何?”“无任何原由”搪塞含糊的回答令项燕的心急速下坠,终是绝袖而去,一旁的媒人带着沉重的聘礼无功而返。
翌日,楚京大街小巷便传遍了凤家大小姐当面拒亲,然而得知拒亲对象为项燕之时,让不少的官家小姐微舒口气也在暗责这凤家大小姐不识好歹。一时间,此事成了楚京百姓茶余饭后谈乐的首选,又有许多人暗暗觉得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凤家大小姐当真与众不同,不由对其生出几分好奇来。
然当事人在听及此事时,皆不以为意。如卿优哉游哉的在凤府的中心池塘旁喂着锦鲤,已值盛夏,也只有这夏夜方得几分凉爽。“卿儿真是好兴致”,如卿转头,见是母亲,上前轻福一礼,继而挽上姬锦瑟的臂膊,娇声道“母亲不也亦是如此”姬锦瑟宠溺的瞧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当下直言道“卿儿拒亲之事,而今闹得满城风雨。今后卿儿打算如何?”如卿灵眸一转“今后?当然是时刻陪在母亲身边,好好孝敬母亲喽”姬锦瑟闻言轻笑,继而问道“卿儿在母亲面前可否实言相告?如若不能,那母亲便只能来猜了,莫不是卿儿早已有了意中人?”如卿娇声道“母亲---”姬锦瑟笑颜微绽,本就美丽的面庞更加夺目。见如卿半晌不置一语,姬锦瑟证实心中猜测,调侃道“那母亲再来猜一猜,卿儿的意中人莫不是你那丹表哥?”如卿神色一滞,道“母亲误会了,我与丹哥哥只是幼时玩伴罢了”听闻此言,姬锦瑟怀念般的道“一晃数载,我与哥哥亦是许久未见了,亦不知他如今可还安好?”看着母亲怀念的神色,如卿终是未置一言,静静地陪伴母亲观赏这夏夜的繁星,思念着当年在燕国和赵国的种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