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风波(1 / 2)

待至前厅,只见一位英姿勃发的黑衣男子坐落于老先生旁边,两人聊得好是畅快,待看到如卿前来,老先生更是合不拢嘴,赶忙对项燕说道“项公子,老夫尚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卿儿快来见过项公子”,如卿上前微服一礼,微敛眼眸,老先生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由为自己微微叫苦,却依旧笑容温和的应承着。两人一时无言,乃是项燕先行出声,打破这沉寂“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亦如凤小姐”“如卿不敢当”项燕细细打量眼前娟秀婉约的女子,只觉其大方端庄、谦和有礼,对其越发生出几许好感来。他温和一笑,恰如这四月的春风一般,一双桃花眼深深地注视着眼前女子。如卿不由一愣,却又旋即拉回他的思绪,“项公子少年英豪,从前如卿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两人寒暄过后,气氛再度凝滞。饶是项燕豪迈一笑,最终留下了三日后共赴灯会的邀请,在老先生强烈的许可之下,如卿不得不赴约。

月明星稀,回到房中,便匆匆就寝。躺在紫玉雕花软塌上,如卿辗转反侧,心绪良多,她知晓项公子是难得一遇的良人,可她就是对其无感,偏偏祖父还满心期盼,着实令自己无可奈何。正想着,胸口忽然翻江倒海,嘴角竟渗出一丝血来,殷红的唇瓣因疼痛苍白了几许,如卿明了是旧疾作梗,便从白玉枕头旁的玉色锦盒中取出一物,透着几许微凉的月光可以看清,那是一个玉镯,通体雪白,玉质难得,其上嵌着几个金丝勾勒出来的玉梨花,甚美。她缓缓将梨花玉镯戴在白嫩的手腕上,不久便不再疼痛难耐了,她舒了一口气,深知以后确实不能再随意摘下这手镯。这是在她六岁那年戴上去的,是一位奇怪的伯伯送给她续命的东西,不由得,她嘴角一勾,想起了当年那个正直英勇的小哥哥,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咸阳的秦王宫内,“事情打探的如何?”一个让人如坠冰窖的男声袭来,跪在地上的将士何求忍不住一抖,道“禀大王,属下已找到梨花玉镯的所在地”“说”仍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楚国凤氏大小姐手上,大王,听闻那梨花玉镯认主,除非玉镯的主人亲自摘下,否则如果强取就会使其失去灵性,恐怕要取得是难上加难”“天染阁那厮定要我把有灵性的玉镯交予他,才肯俯首称臣,我大秦国力虽为七雄之首,但若要天下归一仍是需要他们精壮的兵马及六国情报。你,退下吧”何求闻此言,毕恭毕敬的退下。微弱的烛光轻抚在男人的脸上,却依然抚不开男子脸部冷硬的轮廓,剑眉英挺,狭眸微眯,精致又不失英气的五官,修长的身材,这确实是一个很完美的男子,他正是秦王嬴政。浅酌了几点淡酒后,他冷笑一声“看样子,本王不得不去楚地走一遭了”。

楚京灯会,家家光亮如昼,好生热闹,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如卿与项燕并步在街道上,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童自如卿前方而来顿时险些把她撞倒,如卿后知后觉中已然被项燕扶住,如卿投以感激的微笑,项燕关切的问道“可有伤着?”“无妨”如卿转而把疑惑的目光移向小童。小童见状,鞠礼说道“给姐姐赔罪,但请姐姐救命”许是小童看着如卿面善,当下便脱口而出。如卿微愕,看向不远处确有几个不善之人,未几便寻到小童,小童忙不迭躲至如卿身后,来人见状忙去抓小童,项燕上前几步已将这些人打的不知所措。如卿神色和善的询问情况,方知这小童自幼失去双亲,打四岁起就在前面的行云酒楼做打杂,几日前因酒楼算账先生因病去世,一时间便找不到合适的算账先生,小童天性聪颖,早些时候便窥先生算账,如今竟也青出于蓝了,可今日酒楼来了一些齐国人,小童不知如何与之相兑换,一时间急了手脚,那些齐国人见此肆意羞辱小童,小童忍无可忍与其言语相冲,激怒了他们,便扬言小童偷了他们的东西,要将他屈打成招,小童不从而去,遂追赶至此。此刻围观之人不计其数,然如卿缓步行至那些齐人前,朗声说道“计量各国钱币,且不说这孩子,就是你们几个成年男子也未必如此见多识广,我大楚人才济济,就是这样一个小童也能做账房先生,更何况其他成年之人呢。”人群中一片赞赏之声不绝如缕。“他偷了你的东西?证据何在,欺负一小小孩童,你们当真不觉羞耻?当真以为我大楚人士是如此好欺负的?”铿锵有力的声音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纷纷叫好,并对那些齐人言语相击,最终那些齐人悻悻而逃。项燕不禁对如卿刮目相看,心想如此女子,若是与我相伴一生,那真是毕生之幸。小童紧紧抓住如卿衣袖,如卿温暖一笑,道“叫什么名字?”“康福”“真是好名字,要我送你回去吗?”康福闻言色变“姐姐,我不要,他们会打我骂我,我不要回去”康福撸起衣袖,便赫然看见狰狞的伤疤交错不断,看着让人分外心疼。她与项燕对视一眼,项燕明了,道“交给我来处理就好”,如卿轻轻颔首,与项燕、康福一同离去,而在人群之中一双幽暗莫测的凤眸凝视着他们离开,良久才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几日之后,楚京的南巷道旁,赫然多出一宅府邸---和善堂,里面忙碌为乞丐施粥的,不是如卿还会是谁?一时间楚京议论纷纷,对于这专为搭救、收留穷苦人民的宅邸,百姓们都怀着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