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天蕾怪怪的啊?”叶歌趁老师转头写板书的时刻悄悄地对若欣说道。
“没有啊,怎么啦?”若欣一副专注的样子,目光只停留在老师的板书里。
叶歌用胳膊肘推了推若欣:“你看,大白天的竟然在睡觉,太怪异了。”说完,不住地摇了摇头,一副别人家的事感情跟她自己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若欣停下了手里挥动的笔,朝着叶歌的指向望去,果然看见天蕾用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水笔,双眼紧闭的在呼呼大睡,如果不认真看,还真看不来是在睡觉,这功力也是没了谁了。
“天蕾,你最近怎么啦?怎么上课打瞌睡啊?不舒服吗?”下课铃一响,若欣就迅速地走到了天蕾的身边来问道。
天蕾抬头看了看若欣一眼,连忙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犯困,可能最近复习太累了吧。”
“那晚上要早点睡,别熬夜太晚。”
“知道了,谢谢你啊!”
“客气啥,有困难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再说,你们大家以前也没少帮我。”
十二的寒潮伴着雨露下起了今年最早的一场雪,雪花在微风细雨中不停地洒落,如同初春的柳絮飞扬,把到处都染得一片雪白,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
再过几天就是2003年的元旦了。
期末考试在元旦之后如期的来临,图书馆,教室,甚至所有能读书的地方,一时间都被占满了。只因流传的那句话:60分万岁,80分大富大贵。
元月12号,腊月初十,考试结束。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大学寒假,所有的学生都在考完试的头天晚上开始整理回家的行李,并在考前一个礼拜早已将火车票、汽车票定制完毕,趁春运开始前早早地回到家,免得跟大伙在车里挤得“头破血流”的。
若欣由于带的行李较少,已经提早收拾完毕,看着忙碌的舍友们,不好打扰,只好转身来到了隔壁的宿舍里。刚好隔壁宿舍的人也都在,但唯独天蕾自己坐在自己的床上玩着手机,全然不动的样子。
“天蕾,你怎么不收拾啊?”
“我打算再逗留几天,过几天再回。”天蕾看着若欣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手机说道。
“大伙都回了,你自己在这不是很无聊啊?”若欣继续说道。
“不会啊,我还有朋友陪我呢!”
“啥朋友啊?”若欣似乎心血来潮,凑近天蕾,往床沿一坐。
“一个老乡啦。”天蕾看出了若欣的心思,急忙解释道。
“好吧,不八卦啦。对了,你买手机啦?”若欣突然看见天蕾床头有一新款的手机。
“是啊,我哥给我买的。”天蕾连忙收起床上的手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若欣看着天蕾的行为貌似怪异,不过也不好再深问。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奇怪也好,好奇也罢,她只是感觉而已,也不想刨根问底,因为尊重别人是她自己做人最起码的原则。
“若欣,你几点的车啊?”
当天微微亮之时,舍友们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对回家的步伐,一个个早早地拖着回家的行李在校门口等候,男生也不例外。
“我八点半的火车,你呢?”若欣对汤骏的提问回答道。
“我也八点半的火车,等会一起走。”汤骏笑了笑。
“你不是一般都做汽车、飞机的吗?怎么这次改换火车了?”若欣看着眼前的汤骏,疑惑道。
“坐腻了呗,想换个口味。”汤骏长叹道。
“少来了你,坐火车可是比较慢的哦!”
“没事,可以跟你一道嘛。”汤骏突然笑嘻嘻的脸朝向若欣,一副幸福的味道。
若欣看着汤骏,脸上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突然,她发现这种微笑此时是如此的幸福和温暖,她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有人陪着就是一种幸福,她不再多说什么,沉默就是最满意的答复。
火车在轨道上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山西了,若欣该下车了。而此时,车上还有一个人在窗内深情地凝望,隔着玻璃,摇手作别亦像几万英尺般遥远,不舍、回首,所有电视里曾经出现的离别情形,在此刻却莫名其妙的上演着。
“你等着,我会来你家找你的。”
虽然,她已走远,也听不到,但汤骏就想把内心想说的话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即使这种表达有些愚笨。
腊月二十九,家家户户闹新春,新年的烟火放飞着对来年的憧憬。远方的夜空一片祥和,瑞雪兆丰年,新春和万家。
若欣吃过团圆饭,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双手托腮,遥望夜空。只见夜空中的繁星密密层层,璀璨无比。天空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清澈,完全不像大城市的那么复杂喧嚣,如果一辈子能守着这样的一片沃土成长,她其实内心也是很向往的,只是父亲希望她多读点书,不要再当农民,不要再回到这个贫瘠的地方来,而在若欣看来,当农民没啥不好,至少质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