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泊扆很快就被周围的各派高手擒住,十几把剑横在颈间,宫泊扆连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所有人都当他知道他已经插翅难逃所以放弃挣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是心灰意冷。
宫泊扆被关进了葬鹿阁的地牢,绝水绝粮,四周都是冷冰冰的铜墙铁壁。
宫泊扆静静坐在干草上,黑漆漆的地牢里只有墙上的一盏火把,宫泊扆一直望着那唯一的光点,心里却绞着噬心的痛。
牢外,长孙祭苦守了温茹言整整三天,用尽了一切方法,都没能把温茹言救活。
心爱之人在大婚当天香消玉殒,而凶手竟然是自己曾引以为傲的首徒,任凭长孙祭再淡泊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
在温茹言下葬的当天,长孙祭让宫泊扆重见了阳光,把他带到了鹿场。
那是葬鹿阁的刑场,是刑审阁徒的地方。
宫泊扆十分清楚长孙祭带他来的用意,三百年前,长孙祭就是在这,以他残杀同门为由,处决他永世囚于万丈瀑布之下。
而现在再来到这个地方,宫泊扆的心已经比上一次来这里沉寂多了。
上一次长孙祭处决他,他心里一万个不服气,还为自己申辩了无数句,可这一次,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无论这一次长孙祭怎么处决他,他都认了。
心甘情愿地认了。
长孙祭坐在鹿场顶端的座椅上,身侧都是按着辈分排座的同门弟子,有几张面孔宫泊扆还很熟悉,那是曾经他的师弟们,现在虽然都已是仙身,可都老了。
“跪下。”长孙祭冷冰冰的声音从鹿场上方传来,虽然音调不强,却透着慑人的威严。
宫泊扆依言跪了,目光涣散地游离在眼前的事物上,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孽徒,三百年前你触犯门规,残杀同门,本座将你囚于万丈瀑布之下,永世不得重返府阁,如今你私闯禁闭,又残杀师母,当如何惩处!”
宫泊扆一言不发,身子跪得挺直,目光却一直没有向上,一眼都没有与长孙祭对视。
“比起这个,阁主,弟子更不解一件事。”长孙祭身边的沈秋梧小声插了一句。
“什么事?”
“大师兄的容貌还如当年一般,说明他已成仙身,他被囚于瀑布之下三百余年,又是如何修成仙身的?”
长孙祭神色变了变,脑中联想到了囚禁宫泊扆之后的第三年,仙籍失窃的事情,那件事他对所有人都没有提,自己暗中寻找至今未果,经沈秋梧这般说来,心里也形成了一个不敢相信的疑问。
“孽徒,为师再问你,你被囚于瀑布之下三百年,为何容貌至今未变?”长孙祭凝眉发问。
“师父,您别怀疑了。”宫泊扆从怀中取出那本仙籍,举起来抬头望向长孙祭,淡淡道:“仙籍的确在我这,我私学禁术,罪加一等,您打算如何处置我?”
四周一边哗然,许多晚辈连仙籍的名字都没听过,前辈们都穷其一生也没见过仙籍的样子,而现在这本仙籍居然就在宫泊扆手里。
“私闯禁闭,残杀师母,偷学禁术,数罪并罚——”长孙祭尽量控制着语气,缓缓吐出几个字:“废除仙身,处以剥戕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