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著名历史学家计六奇在他写的《明季北略》一书中,也生动地叙述了这次大灾变:
“天启丙寅(公元1626年)五月初六日巳时(注:上午9点到11点)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震荡。
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
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
屋数万间,人二万余,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
僵尸重叠,秽气熏天,瓦砾腾空而下,无所辨别街道门户。伤心惨目,笔所难述。
震声南自河西务,东自通州,北自密云、昌平,告变相同。
京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无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状,举国如狂。象房倾圮,象俱逸出。遥望天气,有如乱丝者,有五色者,有如灵芝者,冲天而起,经时方散。”
这场大爆炸带来的强烈冲击波,使得“大木飞至密云,石驸马大街五千斤大石狮子飞出顺城门外”。
“长安街一带,时从空中堕人头,或眉毛或鼻,或连一额,纷纷而下”。
“德胜门外,坠落人臂人腿更多”。
这些记载都见于明朝的官方报纸——《邸报》为这场大灾变而颁发的“号外”——《天变邸抄》之中。
《天变邸抄》还记载了大震爆发后许多人失踪的事件:“宣府新推总兵拜客至元宏寿大街,一响和马同长班七人并无踪迹”。
“粤西会馆路有慕师开学,童子三十二人,一响之后,先生学生俱无踪迹”。
“承恩寺街有女轿八肩过,震后,只见轿打坏在街心,女客轿夫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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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就爆炸吧——”周大军奇道:“怎么还这么多人失踪?”
“是啊——”贾长生道:“主公您看这个——坐的轿子都在街上,可人都没了,要说炸就都炸了,怎么轿子没坏呢?”
“要不说奇呢!这事还真邪性!”周大军道:“真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么邪的事!”
“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贾长生道:“这个爆炸范围可不小……这……跟马博士划的那片差不多了。”
“恩,差不多差不多。”周大军向燕赤霞道:“大仙,您往下拉拉,再看看,还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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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学者文秉在《先拨志始》一从西北起,震撼天地。黑云乘之颠荡,坏民居室数里无存,驴马鸡犬殆尽,断臂折足破头缺鼻者,枕籍于街”。
《明史?五行志》记载:“天启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厂灾,地中霹雳声不绝,火药**,烟尘蔽空,自昼晦冥,凡四五里”。
朱祖文在《丙寅北行谱》一书中记述:“忽闻恭厂地雷之变,地裂一十三丈,火药腾空,不焚寸木,而倾复房屋以万计,男女以千计,声震宫阙,为古今所未有”。
《芜史》一书记载:“王恭厂署在都城之西南隅。天启六年五月忽大震,拔大树二十余株;根在上而梢在下,近厂房屋倾倒,木在上而瓦在下,杀数千人。乃改卜于西直门街北建厂,熹庙赐名曰安民”。“屋至东华门,坍颓稍缓,内阁格窗倾毁殊基”。
朱彝尊在《日下旧闻》一书讲述:“天启丙寅五月六日,王恭厂忽震烈。平地陷两坑,约长三十步,阔十四、五步,深两丈许”。
明代学者沈国元在《两朝丛信录》一书中转载了当朝御史王业浩呈天启帝的奏折:“(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臣等于辰刻入署办事,忽闻震响一声,如天折地裂,须臾,尘土火木四面飞集,房屋梁椽瓦窗壁如落叶纷飘。
臣等俱昏晕,不知所出。幸班皂多人拼命扶行,及至天井,见火焰烟云烛天,四边颓垣裂屋之声不绝。
又觅马出衙门,首见妇女稚儿泣于街,则知屋碎坏不胜计也。
震压冲击,蹂踏死者,不可胜计也。
比策马行不数步,又见万众狂奔,家家闭户,则因象房(注:王恭厂附近有皇家畜养大象的苑囿,故此这一带至今仍叫做象来街)倾倒,群象惊,狂逸出,不可控制也。
臣等急策蹇骑至朝房,惊魂甫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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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都跑出来了——”周大军道:“完全乱套了!”
“大白天的,平白无故炸这么大一场!岂不是天降奇祸!”贾长生感叹道:“难道是有人破坏?还就是单纯的天灾?!”
“可说呢——”周大军指着屏幕道:“要不然皇帝也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写检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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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后,原本就处在风雨飘摇中的朱明王朝举国上下一片慌乱,人心惶惶,朝野震动,怨声沸腾。
有些人认为这是由于奸臣贼子、阉党宦官横行霸道、倒行逆施、贪污受贿、腐败成风所招致的“天谴”,“苍天有眼惩治朱家王朝”;有些人认为这是由于“上天示儆(警告)天之子”,上书要求皇上“反躬修省”。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