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Blanc镶蓝宝石的墨水笔,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支吗?
这家伙居然厚颜无耻地拿来用了!
简直令人发指啊,那笔三万多好吧!
见董馨呆呆地,没有什么反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笔,秦肇深心情大爽,他当然知道她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咯。
因为他事后还去打电话到MontBlanc的专卖店问过,这支笔对董馨来说绝对不便宜,可想到她节衣缩食买这么贵的礼物也不知道是要送谁,他就有一种忍不住要破坏的恶劣想法。
而看董馨如今的模样,只能说目的达到了,结果很满意。
“老大,这支笔……”因为小刘在车上,她又不能说地太过直白。
秦肇深故作无辜地说道:“我的笔有问题吗?”他把笔在董馨面前晃了晃,又立即收到了口袋里去,“看起来还不错吧。我挺喜欢的。”
“可是……”这是我的笔啊。
董馨在心底咽下了后半截话,眼巴巴地看着他把东西收起来,又不能明着去抢,这种感觉,简直是跟踩到了狗屎无异。
“有些机会,只给一次嘛。”秦肇深意有所指地抛下了这句话,就不再多言。
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就令两人瞬间想起了在香港的场景,现在回忆起来,便只有失控两字,而她想,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他的羞辱吧。
秦肇深,这个恶劣的人,这个魔王一般的人,这个恶趣味的人。
如果有一天终于回忆起了十二年的一切,你会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后悔呢?
董馨不知道,也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范记制衣就在茂民南路一条并不起眼的小弄堂里,和周围满目装帧考究的酒吧门面格格不入,它甚至没有走马灯也没有耸动的标志。
然而董馨只看了一眼招牌,就判断这是一家传承悠久的老店,要知道这里的地价寸土寸金,能够在这里开一家看起来老掉牙的制衣店,没有相当的实力,根本无从谈起。
果然,走进低调的店门,一派十里洋场最奢华低调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主是一个六十来岁的瘦高老头,一身考究的中式对襟褂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量身用的皮尺,须发剃地很干净,举手投足都很得体。
董馨看在眼里,心存敬畏。
这样的手艺人,都是凭真本事给自己揾食,她一个后辈,又年纪轻轻,确实没有骄傲的资本。
毕恭毕敬地呈上了秦肇深的名片,是他特意给的,并不是泰和的统一样式,黑色的卡片上写着Lance的罗马字母,而背面则是一个篆书的秦字。
那老头看了之后,不禁莞尔笑了起来,“那小子,还跟我玩这一套。”
说着便将董馨都在了前店,钻到门面后去了。
被人无端地晾在了店里,董馨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这里挂满了衣服,还有各色的面料,远看还不觉得有什么,近看却令人吃惊,羊毛的、驼毛的,精纺、哔叽应有尽有。
而就董馨所具备的对西服的基础认识,拥有这么多昂贵的进口面料,这显然不是一家普通的制衣店。
没过多久,那老头就提着一套西服走了出来。
是切尔西式的格纹羊毛混纺晚宴西装,水牛角的纽扣,还配上了衬衫、领结,就好像早已为秦肇深准备好了一般。
“他的衣服都是我做的,每年都按季节给他做很多,他却嫌麻烦说穿不上,结果放在店里好几件,这件晚宴西服是去年给他做好的,如果今年他身材没有变形,穿上去是刚刚好。怎么,他回国了吗?告诉他,抽个时间来看看老头子我。”
范老头笑吟吟地将西服交给了董馨。
董馨顿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号称是美籍华裔的秦肇深,居然在上海还有一家专门给他做衣服的制衣店,这也太扯了吧,而且对方表现地好像从小就认识他的样子。
“老先生,您和我家老板很熟吗?不好意思啊,因为我才当了他秘书没有多久,很多东西不太懂,可能有些唐突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听起来。
“当然了,我们范家祖上就是给他们老秦家做裁缝的,说起交情,也有好几百年了吧。当年秦家离开了大陆,我们范家留在了上海,不过秦老爷子恐怕是习惯了我们的手艺,每年还是光顾我们的生意啊。秦家那小子,才这么点大,就穿西装了,第一套骑马服,还是我做的呢。”
范老头侃侃而谈,言语中不免露出了骄傲,完全因为自己祖上是秦家的裁缝而感到自豪,那么究竟秦家是什么来头呢?
早先她对Mary提及了秦家以及秦正,貌似动用了很多资源也没有打听个所以然来。
那时候她与Mary就非常简单地把这个秦正划为了隐形富豪那一类了。
毕竟在这个一个花瓶从高空砸下也能砸出几个千万富翁的年代,隐形富豪比比皆是。
但是在这一瞬间,董馨隐隐觉得,她对秦肇深的认识,实在是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