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秒钟,戴维森脸部的神情非常细微,但是他的心路历程已经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秦肇深的眼前。
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你想赢他,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你得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关于这样的直觉,秦肇深是非常优秀的。
于是,在充分考虑了戴维森的思维模式之后,秦肇深的下一句话是这样的:“你不信对不对?好,我证明给你看。”
金融圈的人不相信言语陷阱,也不容易被言辞恐吓,可是面对真金白银的数字,却不得不俯首称臣的。
你能从他的手里把钱赚过来,那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他就算不服你也不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会看见你所经手的所有股票都无法盈利,我会证明这一点,直到你相信。”
接着,秦肇深又说了一番天方夜谭的话。
“你为什么要找我谈判?如果你有这样的本事,直接把我手里的资金都撬过去好了,何必又来与我谈交易?”面色僵硬的戴维森沉默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个破绽。
“果然当得上神之触手的名号,”秦肇深笑了笑,“也不算总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我还真是怀疑你究竟是哪来的能力操纵这两百亿的资金。为什么要找你谈判,自然是因为你手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你手上有金哲基金19%的股份。为了安全起见,你和胡鸣交叉持股了吧。如果我要你手中金哲基金的全部股份,那么胡鸣说不定会狗急了跳墙把属于你的股份给卖了吧。可是胡鸣这个人,我是一定要收拾的,那你给我想想办法,要达成我的目的这出戏该怎么唱?”
“你想要把金哲搞垮?”
“是他不自量力,先看上我的。”
“可是明明你父亲手中还有金哲20%的股份,若想把金哲搞垮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秦肇深闭上了嘴,沉默不语,即便戴维森能够猜出一点点端倪,也绝猜不出来他想把金哲基金掌控过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和秦正宣战。
说得更准确一点,是为了向秦家的那帮元老宣战。
准备了这么久,也该到这个时候了。
金哲基金,只是这场战役的导火索而已。就算不是金哲,也会是别的企业。
而秦正恰好掌控了金哲20%的股份,他若是凭借19%的股份让它轻轻松松地易主,并非难事。
而此举必定会引起秦氏元老的侧目,他们要他证明自己的能力,那就展现给他们看。
戴维森的脸庞总算恢复了一点点的血色,因为他顿悟了一点,自己手中居然真的有华尔街之狼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甚至我可以把我自己手中的企业做空,让胡鸣手中所掌控的有关我的股份成为一纸空文。我也可以把金哲基金的19%股份转让给你,可是你得让我知道,除了那个所谓我的命门,还有什么利益驱使我会这么干。毕竟,这可是一桩几十亿的买卖。”戴维森甚至露出了一抹笑意,浑身都觉得轻松起来。
秦肇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掌控了谈判节奏。
不过,这个坑,他不介意为他挖的。
“刚刚我和刘云聊了很久,劳森财团的投资总裁,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秦肇深皱着眉头发现自己的茶水喝完了,而自己的女朋友并没有进来添茶,就决定将此人速战速决地解决掉。
“劳森在投资矿产,有海外开发牌照,前阵子,在加拿大安大略省买一个钾矿。政府已经同意开采了,你应该知道国内有多缺钾吧。”
短短一句话,戴维森的眼珠子都亮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把钾矿给弄下来,卖回国?可是这样大宗的买卖,劳森会同意跟我们分一杯羹?”
这矿产在劳森的手中,这么大的利益,绝无可能会让别人插手。
“劳森赚的是钾矿的钱,可你是做游资的,赚的是市场的钱。你完全可以可劳森联手,这么大的矿产产量,足以影响钾矿市场了。炒作,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至此,戴维森已经完全理解了秦肇深的话,莫怪他一开始就说这是每年至少十五亿净利润的买卖。
“这是不是比你做短线投资的,有趣多了?布局、执行、收割,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秦肇深黑眸闪着光芒,就像是一个挥舞着镰刀的死神,来向他的门徒传授他疯狂而大胆的计划。
“这件事,只要由洪邵昀出马就必然成功。相信我,从市场上挣钱比从我这里挣钱,要简单一亿倍。”
看着戴维森兴致盎然的表情,秦肇深已经确定,这场买卖他赢定了。
“你把这么重要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怎么能肯定我还会帮你呢?毕竟,这十五亿的生财之道跟你可毫无干系啊。撇开你,我们照样做的。”
“你尽管试试看,”秦肇深毫不介意地轻笑:“别忘了你还有一个阿喀琉斯之踵在我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