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欣然“呀!”了一声,她实在没有想到,师父口中那个心思细腻、果敢坚毅的女子竟会消逝得这么早,明明正值壮年,却那样早的离去。她想着,偷眼去看陆清的神情,火光映照之下,他的眼神悠远而缥缈,仿佛望向某个过去的时空。
艾欣然暗暗后悔,她不该提这个问题惹他伤心的。实际上,她之前并不知道林宁静的死讯,问这个问题并没有错处。但她见陆清露出伤感之色,一颗心也不禁跟着一颤,她只是看不得他伤怀。
“对不起,我……我触到你的伤心事了。”艾欣然小心地道着歉。
陆清拨弄着火堆,缓缓道:“没关系,我现在,已没有当初那么伤心了。”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他此生最敬重、最亲近的人,临死时的场景。那天他没有哭,但不哭并不代表着他不痛。他一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八岁时收养他的义父义母也双双去世,也许是一再失去亲人的命运让他格外眷恋身边的温暖,那日他心底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害怕爱他的人离开他,但纵使再不舍也不能阻止死亡,他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师父死后他就下了山,整整三年没有回去。他浪迹江湖,为碧霞派的复兴四处奔走。也许是离开了伤心地,悲伤已被冲淡了。也许是眼界开阔了,心胸也变广了。总之,他不再沉溺于此了,尽管想起师父来心中还是痛,那痛却不似初时那种撕心裂肺的,而是似有似无的、连绵不断的。但他已决定将这份痛深深埋入心底。
艾欣然凝视着淡然平静的陆清,心中暗想;“其实他不是不伤心,而是他明白他只能将伤心埋在心底,只因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前辈还好吧?”陆清的思绪终于从无尽的回忆里抽回。
艾欣然点点头,“师父她……她还算好吧。”艾欣然也不知道师父算不算好,对于一个沉浸在悲伤与哀愁中的女子来说,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算太好,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情况。
“艾前辈还好吧?”陆清的思绪终于从无尽的回忆里抽回。
艾欣然点点头,“师父她……她还算好吧。”艾欣然也不知道师父算不算好,对于一个沉浸在悲伤与哀愁中的女子来说,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算太好,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我师父她并没有出山。”艾欣然一直觉得她的计策奏效的太容易,她害怕这其中会隐藏着什么不可知的变数,所以她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眼前这个人,让他看看他这样做到底有没有错。
陆清听了这句话,先是一惊,听艾欣然将整件事情说清楚,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继而又想:“这位艾姑娘本来不是心思机巧的人,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也实属不易了。何况她为了师父师妹是将自己推到这样危险的处境。”想着,不由对面前的女子升起了几分敬意。
“你这个计策虽险,但既然黑虎帮的人已退去,就说明他们已经中计了。当年陆前辈就被人说成脾气古怪、飘忽难定,艾前辈当年闯荡江湖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艾前辈至今没有露面,反而让自己的徒儿做‘先锋’也不是一件容易让人起疑的事。只是……”陆清顿了一下,又道:“你不该说要去搅闹寿宴的。”
艾欣然一惊,颤声道:“为什么?”
陆清道:“章庆林是江浙两省的武林盟主,他过寿时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几乎都会来,艾前辈若是练成神功,在这种场合下打败章庆林,甚至揭穿他的身份不是很好吗?何必只是派徒弟来小小地搅闹一场?他们若有了这个疑问,你这个计策里漏洞就会全部显露。到那时,他们势必会再去玉蝶谷的。而且,这次来的人会更厉害、更多。”
艾欣然只觉一股寒意直冒上心头,她当初这么说,只是想让这件事更逼真一些,何况,他们既然知道玉蝶派即将寻仇,心思势必会放在防范上,那样他们也就没有功夫想师父是不是真的出了谷。没想到,只这一句话便让以前下的功夫全部白费。
陆清见艾欣然脸上露出了担心着急的神色,忙道:“艾姑娘不必心急,我这里有一个办法可以转圜。”
艾欣然转忧为喜,忙问道:“什么办法?”
“扳倒章庆林!”陆清没有注意到艾欣然吃惊的表情,接着说道:“章庆林是这一切事情的源头,如果扳倒了他,所有的困难便迎刃而解了。”
艾欣然也道:“章庆林这个老贼!我已是恨透了他。只是他们黑虎帮的刀拐阵太过厉害。”
陆清一笑,“打败他并不一定需要武功。他当采花贼时便是作恶多端,早已天怒人怨,否则也不必在脸上贴一块面具。我已有人证可以证明章庆林的真面目,只要他失去了江南武林的支持,就好办了。”
艾欣然秀眉微蹙,她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很有道理,可这一切当真能如此容易吗?
陆清又道:“我师姐程离若正往这边赶来,她一向算无遗策,此番前来主持大局必定不会出纰漏。苏州神刀门的王云方门主也要参加寿宴,他原配妻子二十五年前被章林所害,他与这个原配妻子感情极好,此事一直是他心头之伤。他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