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露出了冷笑,那是嘲讽般的笑,铁心了解这座城市的背景,了解圣城分裂事件的原由,所以他嘲笑这座城市,嘲笑他的和平背后还有着兹恩尔德这样的阴暗之地。这本就是圣安托里奥斯的伪善,也是圣城的矛盾,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矛盾,铁心虽然才十四岁,但早已看透了这人间百态。
突然,他听到了两巨响从他身后的海边礁石滩上传来,声音极响,顿时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了。
铁心赶紧回头望去,枪声传来的方向似乎是临海警卫灯塔,他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海上出了什么事,所以海防警卫灯塔的守卫才会开枪。要知道,械造热兵器是用稀有金属融入到黄金中才能制造出来的武器,这种枪械的射杀能力和攻击距离堪比机械连弩,是普通的械造冷兵器所不能及的,即使是在械造成品产地的圣安托里奥斯,也只有长老高地守卫队和海防部队才有。
现在海边传来了枪声,铁心就知道可能是有人偷渡上岸了,他把手里酒瓶一扔,翻过栏杆就朝着漆黑的礁石滩跑了下去。
在礁石滩中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铁心每走几步都差点被突兀的礁石绊倒,还要时刻提防着礁石上黏滑的湿藓,从沿海公路到海边也就是三四百米的距离,但却花了他将近一刻钟的功夫,距离两声枪响已经过了很久了,而后,海边灯塔的探照灯就朝着铁心这边照了过来,被强光照的刺痛了眼睛,他下意识的躲到了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后面,探照灯在这边徘徊了一会儿就朝着另一边照过去了。
“搞什么啊。”铁心揉着眼睛,偷偷探出头看向灯塔的方向,他看到灯塔的警卫室里人影晃动,似乎真的出什么事的样子。
突然,一股湿冷的寒意顺着后颈爬了上来,他脑中闪过一个激灵,然后就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喘息声,他条件反射般的回头望去,这才发现身后竟然蹲着一个!
那人衣衫褴褛,头发又长又乱,似乎刚从海里爬出来,身上还在滴着水,头发挂着烂糟糟的海草,只露出一只瞪得混圆的眼睛,看他弓身蹲在地上的样子,就像只蓄势出击的野狼。铁心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从小习武,尽管现在还未成年,但应付野狼之类的野兽还是心有余力的,在回头看到那人的一瞬间,虽然很震惊,但他也做好了防御姿态。
“杀……”那人只说出了一个字,然后全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扑通一声倒在了礁石滩上。
刚刚还在准备御敌的铁心看到他突然倒下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有两秒钟,这才过去看那人。
他走过去推了那人一下,但对方毫无反应,然后他将那人翻过身来,把他头发上和脸上的海藻揩去,看到了一张年轻还有点俊秀的脸,原本他以为这是个从兹恩尔德地逃过来的亡命之徒,但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个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只不过因为全身上下破烂不堪,所以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但这个少年身上满是伤痕,右肩还有被银弹击中的伤口,看来是刚刚被海防警卫击中了,好在应该是在射程之外被击中的,不然他的胛骨早就断了。
血混杂着他身上的海水在流淌着,少年还有微弱的呼吸,铁心没有多想,赶忙撕下自己的衣袖,撕成布条然后先给他的中弹部位缠上,把血止住。
探照灯又扫过来了,还有人群靠近的声音,铁心知道一定是警卫循着这个少年上岸的方向过来了,铁心二话没说,背起那个少年就朝着沿海公路的方向逃窜而去了。
现在夜已深了,沿海公路上根本没有人,但铁心还是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发现,他把受伤的少年背到了公路另一边的树林中,为了避人耳目,他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给他穿上,然后再背起他快步朝着学院方向走去。就在他刚刚钻进树林深处的时候,就回头看到大概三四个海防警卫持枪从护栏外追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铁心的去向。
圣城的道路都是顺着建筑的方向纵横穿梭,每条路高低交错,中间是茂密的植被层,铁心利用这个优势在植被层中直接穿梭而行,到了地势高的地方直接爬上去,到了中心区后马上拐进楼宇之间的暗巷里。在圣城这样的大城市中,一旦进入了拥挤交错纵横的暗巷就很难被找到,铁心心想就算守卫们从海边循着他的脚印跟来也不必担心,他是个心细的人,早就在路上把少年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根本不会留下血迹和明显的脚印。
铁心背着那个少年走了很久,在暗巷中他照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先把少年放下,自己也气喘吁吁地坐到了墙根下,他一边休息,一边在脑海里仔细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很明显是从海里上来的,而且被海防警卫当成偷渡者开枪击伤,现在虽然快半夜了,路上行人很少,但一到半夜就会有几队警备队在城中巡逻,如果继续在这暗巷里待着的话,必定会被巡逻队发现,铁心想了又想,终于决定把他带回学院藏起来,虽然冒险,但这已经是最安全的方法了。
“伙计,我可不是喜欢你啊,我是看你太可怜了,所以才救你一命,你千万别多想啊,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铁心无奈的一笑,把他背了起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