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床上，锦瑟一遍遍的抚摸着眼前的水兮，从剑柄到剑身，再到剑尖。她的动作很轻柔，可眼里，却带着难掩的凄楚。她看着它，如看着世间至宝，舍不得移开目光。

“锦瑟，你要干嘛？”

看着如此反常的锦瑟，玉笙寒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微蹙着眉问。

锦瑟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爱怜的将剑轻靠着自己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微打了个寒战，可却让她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过了好久，她才侧头望着床边的玉笙寒，神情无辜而懵懂，她讷讷地问：“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呢？为什么要爱上你呢？明明你只是一缕亡魂，是我疯了，是我疯了。”

“锦瑟，你。。。。。。”

她紧紧的盯着他，不复刚才的凄楚与忧伤，而是无比的坚定。“我不能得到你的爱也要让你记住我。无论是爱，是恨，还是歉疚，我都要让你记住我。”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锦瑟咬了咬唇，猛地将剑架于颈间。“我要你记着我，念着我，对我愧疚自责，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直至魂飞魄散。”

玉笙寒的心一紧，急急地开口劝道：“锦瑟，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锦瑟忽然放声笑了出来，却比平时多了丝凄楚与解脱，少了丝轻快与温婉。

说她自私也罢，说她傻也罢。她只想用最后的生命，让她在他的心中有丝不一样。

她不想，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即使是愧疚，也要让他一直铭记着她。

“玉笙寒，我要你记住，我是因为你而死的。如果不是你，我的结局，不会是这样。”

真是可笑，原来的她面对死亡是那般害怕。无论之前如何被病痛折磨，她都选择了苟延残喘。

可如今，她却选择自己了结了生命，那般的无畏和决绝。

“不要。”玉笙寒伸手想要制止，手却直直的穿过她的身子。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手腕一转，一个漂亮的弧线后，剑在她的颈间留下一道鲜艳的印记。鲜血不断的从她的颈间流出，可她的神情，却是那般的满足与解脱。

“玉笙寒，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不愿与你相识。”

他从没有那般责备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从没有像那般清晰的认识到他与人的区别。

都是他的不自知，害了她。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柳幻雪静静的听着他讲述了他的过往，直至讲完，她才长舒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一直藏于他心中的结。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他才对她忽冷忽热？只是因为，他怕旧事重演。

他如惊弓之鸟般因噎废食，小心度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允许有一点点差错？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法控制的爱上了他。

“雪儿，我希望你不要和她一样。”

垂下眼，敛去眼里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再抬头时，眼里已是毫不在意，柳幻雪扬头轻笑。“嗯，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的。我呀，才不喜欢你这般冷冰冰的人呢。”

她揉了揉鼻尖，满是不屑。可只有她才知道，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的爱，只要埋藏于心中就好。她所想要的，只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