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未况回来,北宫羽早已睡下。
静静的站在门外,侧耳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
未况伸手抿掉嘴角的血迹,心满意足的笑了。
金乌转过一个圈,夜色逐渐消退了下去。
勤劳的人们,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没有懒床的习惯。
他们还要为一天的生计而忙碌。
未况早早的就爬了起来,五心朝元般的盘腿坐好,默默的调理自己的身体。
昨夜的一番折腾,身体又虚弱了几分。
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未况一边调养着身体,一边侧耳留意着北宫羽得动静。
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起的很晚,可真的到他起床的那一刻,未况还是有点蒙圈。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北宫羽朦朦胧胧的感觉一束光亮打在自己眼睛上,辗转反侧了两次,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睁开稀疏的睡眼,北宫羽直愣愣的瞅着床顶部的花纹,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什么。
“噹……噹……”
未况端着一盆热水,敲打着他的门。
“先生,可是起来了?”
北宫羽闭了下眼睛,算是回过神来了,扭头看向那边,听出是未况的声音,头疼的揉揉自己的脑袋。
这一觉睡得好深沉啊!
随手披了件衣服,北宫羽一脸朦胧的给未况打开了房门,看到他手中那盆尚在冒着热气的水,北宫羽心中暖暖的。
自己睡到什么时辰,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未况却早早的预备下了洗脸的热水,定然是时刻注意着自己这边的动静。
无声的关心,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北宫羽没有说什么,现在说什么他都会感觉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坦然的迎着未况的目光,北宫羽温暖的笑了一下,随手扯过自己的衣服,慢慢的整理着。
“未况,看你这脸色却是比昨夜还要苍白,昨夜没有休息好?”
未况端着水盆的手微微一顿,又不动声色的把水盆放在了架子上,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昨夜睡得挺香的,先生先洗漱吧!”
北宫羽一边慢慢的穿着衣服,一边抬头撇了他一眼,略微思索,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唉!”
轻轻的叹口气,北宫羽自责的说道:“却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想到你脚程快,这才让你前去送消息,却是疏忽了,你的身体不适。”
未况赶忙摆摆手,“不是先生思虑不周,是某自己的原因,时间本来是足够的,某只是习惯了这种高来高去的生活,这才用了轻功,而且……某也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恢复什么情况了……”
北宫羽呵斥道:“胡闹!”
未况:“……”
北宫羽上前洗净了脸面,“你可是习武之人,自己身体的情况应该最是了解,怎么能如此大意,若是留下病根,岂不是耽误了一生!”
未况低着头,一副受教的表情,北宫羽撇了他一眼,只感觉兴趣缺缺,没有了说教的心。
是了!
未况行事向来稳妥,这次多半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宋赞怎么说?”北宫羽转移话题问道。
想起昨夜宋赞的狼狈,未况眼中闪过一丝戏虐得坏笑,“正如先生所料,宋赞对于这份线索坦然接受了,而且……他还主动要求,那推理是他自己找出来的,与我们无关。”
北宫羽点点头,“无妨!能不能成事尚且不知,就算给他份功劳也没什么关系,这洛阳城人家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下一步该做什么?”
看着兴奋的未况,北宫羽却是心如直水。
他不想打击未况的热情,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下去了。
他本来就打算一走了之的,只是他放不下心中的牵挂。
本来北宫羽尚没有觉得怎么样,可自从接到那副洛神图,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下来了。
他不了解她的情况,更加不能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士。
可是,她那股卓尔不群的气质却让他不能忘怀。
今日,就再寻她一天,不管结果如何,明日自己就启程回长安去。
不为别的,只怕她也卷入危险当中去。
北宫羽暗中拿定了主意,只是他却不好向未况明说。
毕竟是为了个莫不相干的女人,许是他心底作祟,怕未况误会吧。
“这个案情到目前来说,看上去是纷乱错杂,细想下却又是简单明了,各种毫不相干的线索捆绑到了一起,让人觉得很是突兀。”
北宫羽略微停顿道:“昨夜你走后,我又细细的推敲了一遍,却还是连接不起来,这就像是一个纷乱的线团,线头就藏在里面,只要抓住那个线头,这些细节就都能串联在一起了。”
未况问道:“那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