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衙。
北宫羽前脚刚刚回来,吴文省随后就跟了进来。
“金兄,御史可曾休息?”吴文省踏进门口,斜眼打量了下里屋,悄悄的对金四问道。
金四乎闪着眼睛,不知他意欲何为,但还是如实的回复道:“应该尚未熟睡!不过……这会功夫,只怕是躺在床榻上了,方才小郎君回来后情绪似乎有点不佳~”
对于金四的揣测,吴文省并没有觉得这是推搪之言,他自己就在北宫羽身旁,的确看的明白,到最后北宫羽那股不耐烦的神色,没有瞒过他的双眼。
许是他有足够的涵养,把心中负面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亦或者,他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不过,吴文省作为本地主事人,自然要表示下感谢和关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吴文省面带轻松的摆摆手,“御史初来德州,就帮助刺史府连破两宗案件,于公吴某作为长史,于私吴某也是自家人,自然要来探望下。”
金四闻听此言,一颗提起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原来是来表示关怀的,那就好说了,他还真怕这德州刺史府衙门又有什么烦心事呢!
小郎君现在的状态明显就很疲惫,跟随他多年的金四最是熟悉他的性格。
平日里何曾这般劳碌过,每日里过的也颇为惬意,一天中到有大部分时间是在睡觉的,可是自从来到这德州几天里,整日里不得闲,除去这繁琐的文书要查看,还要走访民间,了解老百姓真正的困苦。
北宫羽的性格却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虽说他性格懒散,最喜欢偷懒,可若是事情真的交到他的手中,他自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看着这几天日渐消瘦的北宫羽,金四那颗粗狂的心,都不免有所触动~~他心疼了!
“吴长史客气了!小郎君的喜好,你我皆知,若是有此趣事而不告诉他,只怕他知道后,还会怪罪咱们呢?”金四随口说着客套话。
吴文省白嫩的脸上菊花堆满,就连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许多,“呵呵……金兄这话说的……不过,于公于私,某还是要感谢下御史的,你是不知道,当时看到那尼姑状子时,愚兄的诧异和无助!这方外之人,说到底并不比其他……”
“得了!某先去探视一下,等会下了衙,愚兄设宴,金兄和未侠士务必赏脸前来啊……”吴文省笑语盈盈,满脸真诚的邀请道,“哦……这两位却是面生,等会也一起来吧!”
吴文省疑惑的瞅着金四身后的沈彬和马从,只觉得这两人的面貌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他们都是本地人,言行举止总有那么几丝相同的地方。
陌生是他们却从来没见过,吴文省作为德州之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怎么会关注几个山贼。
不过,吴文省也只是稍微迟疑了片刻,就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两个家伙,在几天前还是人人喊杀的山贼,如今却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刺史府的后衙,不得不说命运的无常。sdLE
想起这次枯井奇案时,这二人对葛家的熟悉程度,他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这也许是北宫御史暗中查案的人手,一直隐匿在暗中。
既然御史不愿暴露两人身份,那他吴文省自然不是那不开眼的人。
却说沈彬和马从两兄弟,他们是识得吴文省的!
这可是除去德州刺史外最大的人物了。
作为道上混的人,怎么可能不记住官府的头头脑脑。
以往都是躲着走的人物,如今却邀请自己吃酒。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止不住的一阵火热,满脸激动下涨红的脸色,目光闪亮的盯着吴文省。
沈彬和马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嘟着嘴巴,故作豪气道:“敢不从命!”
吴文省看对方如此给面子,满意的笑笑,转身越过门帘走进来后堂。
金四正在回头对着沈彬和马从翻白眼呢!
什么叫敢不从命?
说的你俩好像一定去赴宴似的。
难道不知道吴文省要请的人是小郎君?若是小郎君不去,你去做什么?
沈彬和马从尴尬的摸着脑袋,却是明白了过来。
金大哥说的对!现在自己兄弟不比从前了,说话办事也不能再那般随意了,平日里吃酒想来先生不会阻拦,可如今在刺史府,尚不知道先生安排,就自作主张,这的确不好。
沈彬懊恼的撇了未况一眼,听说这个人和自己兄弟一样,都是后来弃江湖入官场的,看他方才的做派,显然是早就熟悉了这种情况。
看来以后要多和这人聊聊才是!
马从却比沈彬活泼了不少,腆着脸讨好般的对着金四,“嘿嘿……金大哥,方才你也不提醒俺,平白的给先生丢了脸面!都怪自己没出息,没见过这等大人物,做不到金大哥这般的态度……”
“去去去!吴长史还在呢!莫要瞎说!”金四没好气的挥挥手,脸上的笑意却不似作伪。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