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况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疑惑问道,“先生,这录事是何意?为何又问道钱财?”
北宫羽展颜一笑,“图财害命者最为常见,这录事想来也是经验丰富之人,故有此一问。”
“哦~~原来如此,说起来到也有几分道理,”未况了然点点头,拿着文书继续说道,“丁家人说并没有发放月钱,那录事也就没有再细问,整个事情看起来仿佛陷入了死结。”
“不过,也就在官府人要回转时,丁家的一个丫鬟却偷偷的道出了一桩秘闻……”未况神色一紧,慢慢的说道,“那丫鬟交代,原来丁家的少爷垂涎那大军的婆娘不是三两天了,偶尔趁大军不在家时,总会偷偷送些糕点衣服,金银手饰之类的,来讨大军婆娘的欢心。”
“这对奸夫淫妇!”金四闻言气恼的砸了下椅子。
“我看此事没这么简单,那大军家的婆娘不像是不守妇道之人。”北宫羽摇摇头,道出了截然不同得看法。
未况诧异的望着北宫羽,他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是先生并没有看此文书,也没有见过那大军的婆娘,况且更是初次到德州,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与未况的不解,金四却直接的多,不懂就问的优点被他发挥到了极致,“小郎君怎么知道的?”
从金四的语气中,未况明白了一件事情,他竟然没有怀疑北宫羽说的话,如此看来,金四对先生的信任,比自己想的还要深沉。
北宫羽指指未况手中,解释道:“方才未况不是说过,那东村村正和大军的婆娘都去枯井看过吗?你可还记得她说过什么?”
金四细细思索一番,不确定的回到,“她说……大军在丁家做长工,两三个月不回家也属正常……”
“未况,这是当时的原话吧?”
未况又往前翻了一页纸,“这上面却是如此记载的。”
北宫羽:“那就是了!若真是那大军家的婆娘和丁家少爷有奸情,一旦她听到大军的噩耗,那也第一件事就是怀疑丁家少爷……”
“小郎君所言甚是!”金四歪着硕大的头颅赞同的说道。
“既如此,你觉得她还会理直气壮的把丁家说出来?”北宫羽摇摇头,颇为自信的说道,“一个心有鬼胎的人,是不可能说出那番话的,这更本就不合乎常理,况且她只是个普通的民妇,没有多少见识,相信也骗不过录事的眼睛。”
“不过,此案虽说有几分蹊跷,却也不是什么疑难奇案,那录事下一步应该去寻那丁家少爷了!”
未况对于他能够知道未来,早就麻木了,“不错,那丫鬟交代,就在大军离开丁家的三天前,恰巧丁家少爷返回家中,后来两人又一前一后的消失了。”
北宫羽眉头一皱,“消失?”
未况点点头,“据丁家说,丁少爷回到徐州书院去了,录事也曾派人去查探,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丁家少爷一月前离开学院,至今未归。”
“呵!真是奇了怪了,这边刚刚发生命案,他就消失不见了,依俺看,这丁家少爷多半是畏罪潜逃了。”金四不屑的冷哼一声。
“确实如此,两人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太过巧合,且那丁家少爷也有犯案的动机,据上述记载,孙刺史依然发下了海捕文书,追缉丁家少爷。”
北宫羽不置可否的问道,“后来呢?那大军的尸体何在?丁家人又有何动静?”
未况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去书院寻丁家少爷,那大军是死是活也不能确定,刺史府衙门也无法立案,如此,一拖就是旬月有余,直到有一日,有人经过河边,发现在河中飘着一具尸体,这才又惊动了衙门,经查证,死者却系大军,她婆娘也曾指证了,孙刺史这才把丁家少爷定为杀人犯,发下了通缉令!这上面还有孙使君的大印呢!”
北宫羽淡淡问道,“尸体发现是什么时间?”
未况查了查记载,“十月十六日!”
“今天是十一月初三,那就是说此事就发生在半个多月前。”北宫羽掐指一算,嘀嘀咕咕的说着。
未况:“不错!”
北宫羽又问道:“那上面可有尸格记载?”
未况闻言又是一阵翻腾,终于在中间的夹层中找到了一张尸格单,随手递给了北宫羽。
北宫羽轻轻拍打了两下,这才拿过来仔细看来。
死者,葛大军。
年龄,三十二。
婚配,已有配偶。
死因,脖颈处明显勒痕一处,确系为窒息而死。
其他大小伤痕若干,均为表面碰撞造成。
死者面色惨白,腐烂严重,腹有积水,双指有破裂的痕迹,系为挣扎所致。
其他物品,银扳指一枚,破旧衣服一套。
……
北宫羽越看眉头邹的越紧,房间的气氛有沉寂了下来,未况和金四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旁,不敢打扰他思考。
“不对!”
金四:“怎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