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兄有所不知，国子监的生员都是当朝大臣后代子嗣，不过也只是庶出子或者嫡次子，而嫡长子是不可能来这里求学的，这些世家郡望之族，藏书之多不可计量，也因此他们都是在家学中学习的，

至于国子监是陛下仁慈所设。无非是给我等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读书的机会罢了，而且这些人来这里也是因为能够早日入朝而已！”

听着几分苦涩，几分怨念，又带着几分对皇帝的感激之情的声音，北宫羽明白王威的心情。

对于农民的孩子来说，国子监无疑是一座求学的圣地！

而对于那些富贵子弟，无外乎是个跳入朝堂的跳板而已！

北宫羽来到旁边的一座精舍，只见门口处有块小小的牌匾，上书……慎思居。

“这慎思居是何人居所，看这三个大气磅礴的字体，想来此人定是竹林四达之一。”

“北宫御史说的甚是，此精舍正是四达中最后一人，未央！”曹助教在旁边解释道。

“麻烦助教把此人唤来，我有几个问题要询问一二！”北宫羽目测两座精舍的距离，中间隔着一个小的花圃，也就十多步的距离。

……

北宫羽开门见山问道：“你就是未央？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风声，竹叶声。”

一个身材矮小，穿着麻布衣服的男子如是回答。

呃！

北宫羽无语的打量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锐利的眼神仿佛利剑出鞘，“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你在做什么？”

“回御史，学生在睡觉！”未央懒散的语气让人听得生厌。

“呵呵！有个性！不过……未央！你应该明白，昨夜王鑫被杀，你的居所离他最近，本官有理由怀疑你的杀人动机！”北宫羽心中不喜，语气严厉了起来。

“北宫御史，你的名头学生也听过，听闻你断案都是用证据让犯罪者信服，若是你为了向陛下交差，而棒法成招，那学生也无话可说！”未央梗着脖子冷冷的说道。

未央出言不逊，玩世不恭的表情，让曹助教恼怒异常。

堂堂国子监生员，面对上官竟然没有半分礼仪仪态，真是不可饶恕。

不等曹助教发火，北宫羽嗤笑一笑，玩味的说道：“好！说的好！未央，你果然是国子监太学的学生，今日可真让本官刮目相看，辛博士的礼教用在你身上可真是对了头了！相信你今日这番话传入士林之中，必能无风引起三尺浪！”

北宫羽连削代打的说的未央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和他一起过来的曹佳，赶忙赔礼道歉，“上官勿怪，未央并不是有意冲撞诸位上官的，可能是骤然听闻王鑫去世的消息，受到了打击才会如此无理的！”

北宫羽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未况，又重新问了一遍。

“学生……昨夜子时早就睡熟了，半夜起来如厕，隐约听到竖笛的声音，”未央生硬的回答道，不敢抬头，“后来……好像有什么香气！”

“香气？你如厕能闻道什么香气？”王威狐疑的问道。

北宫羽心中叹息一声，无语的望着王威。

这话？问得未央面色一抽，北宫羽看的分明，他那不屑的目光一闪而过。

北宫羽直接问道：“你确定？”

未央道：“确定！”

北宫羽沉思道“……什么香味？”

未央歪头思考道：“有点像檀香，却又不太像？嗯……反正昨夜睡得很香，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说道最后，未央不耐烦的神情不假掩饰的表现出来，弄得一旁的曹助教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北宫羽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只好就此作罢。

北宫羽要走，王威自然没什么意见。

“某送两位御史。”曹助教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客套着，走出了精舍区，北宫羽当先走着，慢慢的思考着什么，曹助教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和身旁的王威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两人一言一语的到也说的愉快。

“咳！曹助教！你们国子监每个生员都有行为学业考评记录吧？”

曹助教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不相干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很热心的点头回答道：“不错，每个生员在入国子监时都会有地方上的一份户籍档案，再加上国子监的考评记录，这些以后都是要归档吏部的。”

这一点他到是知道，曾经听兄长北宫伯绪说起过，说以后吏部出任官职，都会以此来作为参考。

毕竟，国子监的生员，做官的几率是最大的，每次朝廷各部有空缺时，这些人中表现优异者，都会是考虑的目标。

“如此甚好！不知可否麻烦助教，本官想去阅览一二，可否？”

北宫羽潇洒的靠在旁边石雕像之上，转身询问道，明亮亮的眼睛，像是天上的繁星，望着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