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傻丫头……”小郎君气的右手一挥,却是不能发作,右手拿出个东西,狠狠的咬了下去,“咔嚓”一声,再看过去,却是个少了一口的青色果子。
无奈摇摇头,转眼一想,北宫羽又不气了,自己能睡那是福气,你还羡慕不来呢。
“小郎君,不要闹了,这里毕竟是命案现场呢~”
金捕头凑了过来,低声的说道,不管曹员外有没有鱼肉百姓,但是他刚刚失去了两个孩子,还是不要徒惹人伤心吧。
黄心瑶看着四周脸上挂满悲伤神色的曹府仆役,也收敛了举止言谈。
“无妨,曹员外和父亲在前面,听不到咱们的私语声,”北宫羽无所谓的摇摇头,“况且,逝者已逝,徒增伤心,也不是死者想看到的,倒不如查出真凶,告慰两位公子的在天之灵吧!”
他还有件事没有告诉金捕头,自从踏进这座小院的第一步,北宫羽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不是生者去世的伤感,也不是恐惧的害怕,而是一丝说不出来的怪异。
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偷窥着自己等人,而这些眼睛的主人,就在两边的仆役丫鬟中。
每当他抬头对视过去,对方总是快速的低下头,闪避开来,不与自己的目光接触。
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那双眼睛中是对自己等人的敌视和冷漠,伤痛中夹着惨笑。
没错,北宫羽之所以和黄心瑶窃窃私语,指点花圃,就是为了迷惑背后那双眼睛,抓住它所要隐藏的秘密。
如今,他知道了,可是?
为什么是那样的神色!
北宫羽淡淡的眼眸,带着一丝轻轻的笑意,白皙的小脸,恰到好处的掀起一丝弧度,任谁看了都会好感顿生,感觉这是个温文尔雅,可以亲近的人。
随手咬了几口果子,丢掉果核,快走了两步,来到父亲大人的身边。
“曹员外,两位小公子是谁近身伺候的?”
曹员外或许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现在近距离看来,才发现他那悲伤的脸上,凭添了几丝华发,唉声叹气道:“小儿年幼,怕丫鬟婢女没个轻重,一直是由容嫂照看着。”
北宫羽扫了圈周围的仆役,只有一个年岁稍大的中年妇人穿着灰白色的粗布衣裳,浆洗的干干净净,挽起的衣袖,随意扎起的发髻,垂手躬身立在那里,看着打扮,就知道这是个干练的人,怪不得曹员外会放心把孩子交给她照顾。
曹员外顺着北宫羽的目光感道:“容嫂~过来拜见县尊老爷。”
“民妇见过太爷。”
望着举止得体的容嫂,北宫羽暗自想到:这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起身吧,”北宫铭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神色从容,没有躲闪之意,暗自点头,“二郎?你循例问她下,看有没有线索。”
“是,父亲大人!”
北宫羽收起那一脸的从容,郑重的施礼应道。
北宫铭坐镇,北宫羽查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父亲大人有意培养他,北宫羽也喜欢探索推敲。
父子配合,相得益彰。
……
北宫羽淡淡一笑,说道:“容嫂是吧?那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上一遍吧。”
容嫂打量了眼传说中的北宫二郎,低头道:“今日晌午时分,两位小少爷早早的下了堂,回到府中喝了碗汤,因天气炎热,出了一身的汗,便想冲洗一番,再做吃饭……”
容嫂看了眼县尊老爷的表情,继续说道:“民妇就像往日里一样,准备好木桶,温水,可是……等民妇回来时,小少爷已经不在了……”
北宫羽听完后,不置可否的“嗯”了声,挥手让容嫂退下了。
“曹员外,这间房间,在事发后,无人进入吧?”
曹员外阴沉着脸道:“只有某与管家曹福进入过。”
北宫羽淡淡的点头,没有计较他的态度,“那么,本少爷要进入查看一番,烦劳你约束好这些仆役,等我问话。”
北宫羽不等他同意,给了金捕头一个眼神,便直接推门而入。
金捕头明悟的点头,挥手安排手下捕快把守各个门口,监视众人的一举一动,把个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这帮睁大眼睛,认真值守的家伙,金捕头又一次在心里对小郎君举起了大拇指,小郎君这方法硬是要的,看这帮打了鸡血的家伙,平日里可没看他们如此尽心。
金捕头赞赏的笑了笑,紧跟着北宫羽走入了房间。
房间内。
“呕~”
听到身后的呕吐声,北宫羽知道是黄心瑶,她从小在黄县令的关怀下长大,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事情。
禁闭的门窗,飘动的白帘,一个半人高的巨大木桶,里面却是满桶的血水,不时浮在血水上的残缺白骨,敲打着桶壁,门外飘过的阴风,吹到血水与白骨上,多余的血水顺着木桶外壁流淌在地上,呜呜的白骨声,阴森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