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匀了呼吸,忽然转过身,望向远处的如意宫,眼睛发了光,就像是一个贪婪的人陡然见到了近在咫尺的一箱珠宝,嘴角不自禁地浮上了一抹诡谲而得意的笑容。
夜风凛冽,如意宫。
深夜,早已深夜。
如意夫人谭心柔轻轻啜了一口粥汤,将那青花瓷碗放在了身旁的几柜上。小童见状,便上前柔声道:“夫人,天快要亮了,你有了身孕,还是回房歇息一下吧。”
谭心柔“嗯”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小童搀起她的胳膊,刚转过身,便听院中响起了呼喝声,紧接着便是厮杀,兵刃撞击,惨号不断,打斗甚是惨烈!
谭心柔俏面一变,登时血色全无。
小童就站在她身旁,只觉她的掌心一片湿润,显是冷汗,且娇躯还在轻轻颤栗,很是心疼,便道:“夫人莫怕,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大多已损失殆尽,来的不过是几个宵小毛贼,不足为虑。”
其实,这打斗声如此激烈,小童武功也自不弱,又怎会不知来人绝非易与之辈。只是,谭心柔已有了身孕,不能担惊受怕,是以这只是他的安慰之言。
谭心柔得享大名数十载,纵横湖海,战阵无算,自然知道外面的境况已是不容乐观。否则,她又怎会颤栗?何况,这几日来的连场大战,如意宫虽然也是高手凋零,但此时无疑已是江湖上的第一大派,来人若非武功极高,又岂敢不知死活而冒犯虎威?
她知晓了外面的凶险,更听出了小童的心意,心下柔情一动,便抿嘴一笑,说道:“小童,我有了身孕,不想再见到这血腥的杀戮了,你陪我去山下吧!”
小童想也未想,冲口道:“好!”话音甫落,便听院外一人高声叫道:“东方红日!你……你还活着?!”显然此人甚是惊讶,语声也起了涟漪。
这人声音洪亮,又是深夜,厅中的二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俱是心神一震,相视错愕。
陡然间,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惨号连起,其间更有房屋倒塌的声音。
小童突然缓过神来,一拉谭心柔,急声道:“快走!”
两人刚奔出几步,突听“咔嚓”一声,窗棂碎裂,紧接着,一道人影闪进厅中,借着通明的烛光,看得分明,赫然正是正义堂主东方红日。
谭心柔耸然动容,失声道:“你怎么还活着?!”
东方红日施施然走上两步,冷冷一笑,道:“本座是死不了的,世间又有谁能伤得了本座?哼哼,本座既然活着,你们就得死!”
小童忽道:“东方堂主,我们素无仇怨,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还望明示!”
东方红日嘿嘿一笑,道:“一山不容二虎,这道理莫非你还不懂?”
小童道:“我们如意宫与世无争,谭宫主亦早无争雄之心,我们只想过平静的日子,阁下这句话又是从何说起?!”措辞极是客气,显然不想得罪对方。
东方红日一脸的轻蔑,沉声道:“江湖只是一人之江湖,天下之大,只能有一个王。你们都得是我的属下,否则便没有活下去的道理了,对吧?”
小童眼神变幻,脸色阴晴不定,过得半晌,方道:“是的,我们臣服于你!”
“小童!”谭心柔一脸讶然之色,“不许胡说!东方红日又怎样,我与此人有杀夫之仇,正要找他哩,他竟然自投罗网,真是不知死活,受死吧!”
她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东方红日说的,这句话说完,谭心柔便飘身一指戳出,厅中陡然添了一冲极冷的寒气,且嗤嗤之声大作,正是她的成名绝技——阴煞指。
东方红日神色如恒,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单臂抬起,袍袖一拂,空气中便听“啪”地一声。定睛看时,谭心柔娇哼一声,踉跄弹退数步,方才拿桩站稳,脸色立时变得煞白,且胸口不住起伏,显是受伤非轻。
小童见状急忙上前相扶,脸上大现关切,语声甚是急迫,叫道:“心柔,你怎样啦?”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已是直呼其名。
谭心柔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柔情缱绻,抿嘴一笑,轻声道:“我没事。”
东方红日哈哈大笑,得意之极,道:“这下知道本座的手段了?”
小童阴沉着脸,冷声道:“我们已臣服于你,你为何还要如此?!”语气已不如先前恭谨。
东方红日闻言却也丝毫不以为忤,狞声道:“已经迟了,太迟了!不过,若是你们肯交出承影神剑,本座或许会考虑饶你们不死。否则,嘿嘿。”
谭心柔哼了一声,朗声道:“虽然你武功大增了,但要想为所欲为,也是天理难容!莫以为我们就怕了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小童,事已至此,咱们跟他拼了!”
小童闻言却是凝身不动,但脸色数度变幻。
东方红日桀桀一声长笑,道:“大言不惭!谭心柔,你早已不是本座的敌手,何况你还怀了孕!不管怎样,今夜你们都得死!”
“休得猖狂!”话音甫落,两条人影飞掠进厅,却是两位葛袍老者,俱是胡须花白,脸上皱纹很深,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