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已然不见了黄芸的踪影。
这大清早的,她去了哪里?
这里是崖底深谷,壁立千仞,连飞鸟都难以飞走,她又能去哪里?
谢璧心头一动,翻身跨下了那块大石,便看见了正坐在小河边的花草丛中梳理秀发的黄芸。
她就那么坐在岸边的草丛中,身边鲜花盛开,红的,紫的,白的,粉的,争奇斗艳,看上去她更像是花中的仙子。她的衣裙松散的挂在身上,衣领松开,半边肩头若隐若现,一头如瀑的长发散乱地垂在脸旁,更透着一种撩人的妩媚。
一时间,谢璧不由地看直了眼。
黄芸侧着头,似是看着前方,又似是什么也没看,眼神一片朦胧,脸上绯红一片,像极了天边盛放的夺目云霞。
突然,她回过头,柔柔的说:“璧哥,你醒了。”
谢璧用力挪开眼睛,讪讪的笑着,“是的,我一早就醒了。”
黄芸嗯了一声,站起身,婀娜地走来,“璧哥,你的内伤好些了吗?”
“好了不少,再过几日,应该问题不大。”
黄芸又嗯了一声,看了谢璧一眼,似是害羞,突然红了脸,轻声说:“我有一种疗伤的法子,或许对你的内伤有所裨益,吃过早饭,我便助你疗伤……”
“不行,你的内伤……”说到这里,谢璧住了口,他忽然想起黄芸的内伤只是在假装,一时间说不下去,气氛颇不自然。
黄芸咯咯一笑:“我都说是在装病了,你还说!这法子很灵的,是我哥教我的,你……璧哥,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好吗?”她抬眼看着谢璧,一脸的期待。
谢璧还能怎样,他点了点头。于是,吃过早饭,他二人便来到那块大石上,相对而坐,运功疗伤。黄芸想起了昨夜的激情与温柔,不觉脸色又红了。
这一次,黄芸打来了一只獐子。谢璧来到火架前时,獐子肉早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里有很多野兽,野兔啦,山鸡啦,獐子啦,若是住在这里一直不出去,想来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啊!”
谢璧正吃着一条烤熟的獐子腿,闻听此言,抬头看了一眼黄芸,但见她正望着别处,似乎并未发觉自己看她,但她那双很好看的眸子里满是陶醉与憧憬。谢璧使劲咽下那口獐子肉,看了看兀自劈啵燃烧的火堆,小小心儿忽然柔软了一下。
黄芸伸出双掌抵住了谢璧的双掌,然后看向谢璧。霎时间,谢璧直觉心脉一震,竟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双眼,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似乎有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同时直觉全身内力四下冲撞,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痛包围过来。
他大惑不解,正要运功抵抗,突听黄芸用“传音入密”说道:“璧哥,不要相抗,试着归纳真元,不可操之过急,顺其自然为好。”
他再次看向黄芸,却见了圆睁着美目,目中一片碧芒,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柳眉紧蹙,一脸凝重。谢璧不敢大意,忙震慑心神,试着缓缓呼吸吐纳起来。
过得半晌,黄芸长吁了口气,缓缓收了功。与此同时,谢璧也暗暗吐纳一口,直觉四肢百骸说不出的受用,全身更充满了浑厚的劲力,不自禁面露喜色。
黄芸就坐在他对面,自然看见了他的表情,也是微微一笑,柔声问:“璧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内功至少已恢复了八成,看来用不了几日,内伤便可痊愈。”
“这就好了。”黄芸唇角浅勾。
“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高明,以目力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我真是看走眼了!”
“璧哥,千万别这么说,这叫做目力心法,不过是自我疗伤的一种内息法门,临敌应战毫无用处,这都是我哥教我的。”
“原来黄夔兄弟深藏不露啊!”谢璧随即岔开了话题,“快要晌午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黄芸点点头,忽道:“这里风景如此秀美,不如我们给这仙界起个名字吧。”
谢璧笑道:“这种事我来不了,你是你起吧。”
黄芸侧着脑袋想了一阵子,说:“这里就像是仙境一般,而我们又在这里,多住上一阵子也好呀,就叫做仙眷谷怎样?”
仙眷谷?
神仙眷侣?
谢璧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假装没有听懂,转移了话题:“几年没见到师父了,我们必须出去,我可不想老死在这荒谷里。”
“你不是想隐居江湖么,难道这里……”说到这里,黄芸神色一黯,便没有说下去,她忽然领悟了谢璧的意思。
谢璧的确想隐居山林,再也不插手江湖之事,但他并不愿跟黄芸在此隐居,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叶紫梅。不是这里不好,这里也不是什么荒谷,而是仙界,只不过青山绿水依旧美,但花草芳香人不同。
“哦,只是……只是这里并无出路,我们好像再也出不去了!”过了片刻,黄芸幽幽的说。
谢璧正欲开口,突听“呱”的一声怪叫,扑棱棱一阵响,洞外便飘过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