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来时的喜悦,离去的忧愁,山水依旧,美梦不再。
他叹了一口气,胸间沉闷的不能呼吸,突然大吼一声,撒开大步,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他在狂奔,也是在逃跑,逃避现实,逃之夭夭。
慌不择路的跑着,眼前掠过一丛丛的树木,一排排的房屋,一条条的路径。
他不去想,也不去看,心里就是一个念头,他要逃离,至于逃到哪里去,他不知道。
不知不觉,日头又升到了中天,已是晌午。
此时,他早已汗流浃背,连间都在流汗,汇成一条条细涓,顺着脸颊鼻子往下流,间还蒸腾起缕缕热气。
他站定了脚步,大口的喘息。虽是内功精湛,但一路狂奔几个时辰,也已奔出了近百里的路程,纵然烈马也会吃不消。
他这一停下,才感到那无助的乏力感,全身轻飘飘的,好像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浑身懒洋洋的使不出半点气力。
奔出这么远,紫梅是决计找不到他了。
他暗暗调息片刻,气息便已调匀,这时肚子咕咕的响了几声,想起已有一日未曾进食,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内力体力都消耗甚剧,这时更觉饥肠辘辘,饥饿难当。
他放眼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便是一个小镇,镇上热闹非凡,就像是一个热闹的市集。
跟紫梅在那无音山相处了这几日,再次见到这番热闹景象,心里竟也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又回到了人间。
这小镇虽不大,但却透着一股清灵,像是隔绝红尘的世外。这里的阳光明媚,这里的空气清新,行人都洋溢着自心底的微笑,一副淳朴的模样。
两旁的屋舍虽非碧瓦飞甍,但也十分精致,没有半点颓废感,大街上行人往梭来去,熙熙攘攘。不时有叫卖声传来,抑或传出夹杂着几声险不能闻的狗吠。
一副田园之乐。
罗暄迈步走过去,一路走着。走过一个卖油条的摊位前,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走过一个卖馄饨的摊前,也是看了看,摇头走开。
突然,路边现出一根长杆,杆上挑着一面破旧的旗子,上面写着几个快已辨别不出的模糊的字迹,依稀是“客栈”字样。
罗暄抬眼一看,微感惊诧,如此小的一个镇子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建筑。
招牌虽是破旧,但这家客栈的门面却是不小,三层的雅楼,还透着古韵。大厅正中一个吧台,一个员外模样的人正坐在一个晃椅上,肥胖的身体随着椅子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晃动,手里托着一个枣红色的茶壶,正闭眼养神,一脸的惬意。
大厅中人头攒动,几乎座不虚席,觥筹交错,间或几声哈哈大笑。跑堂的伙计几乎一路小跑,忙着给各位客官添茶送水上饭送菜,微风吹过,送来一阵阵饭菜酒肉的香气,罗暄的肚子叫得更起劲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几要干裂的嘴唇,使劲咽了一口馋涎,便举步走了进去。
罗暄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叫了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又要了一坛老酒。
那店小二直是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站在饭桌前,半天回不过神儿。
罗暄瞥了他一眼,便是眉头一蹙,拍了拍腰畔的衣袋,拍得啪啪作响,道:“怎么还不快去,你怕我没银子,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那啪啪声惹得许多人回顾,神色各异,有的艳羡,有的鄙夷。
那店小二讪讪的一笑,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多饭菜,你一个人……”
“你管这么多,快去!”罗暄提高了音调。
“好的,这位爷,你稍等片刻。”那店小二弯了弯腰,便转身走开了,走进厨房,忍不住骂了一句:“猪!”
那个胖头胖脑的伙夫正烧菜,额头汗水涔涔,听到小儿这话,抬起头问:“怎么,有人点了烤乳猪?”
那店小二没好气的道:“别废话,照单上做,要快!”说罢,转身出去了。
那伙夫接过菜单一看,便叫道:“谁呀,点了这么多菜,还都是荤的,我又是一个人,真是……猪啊!”
罗暄酒足饭饱地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这时大厅中只余他一个食客,因为早已过了正午。
一大桌子菜只剩下了菜汤,连个豆芽粉条都没剩下,那一坛老酒也已见了底,直看得店小二睁着两个不大的黑眼珠,惊疑不定,且满满的惊讶。
“多少银两?”罗暄边说边摸衣袋。
“您呐,总共一两六钱三。”
“给你二两,不用找了。”罗暄随手抛出一锭银子。
店小二急忙取在手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道:“多谢客官,您洪福齐天,呵呵,爷,您慢走。”
罗暄慢吞吞地站起身,刚要转身,瞥了一眼店小二,又道:“小二,我跟你打听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