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宫里,皇帝盯着手上那枚不起眼的玉佩,眉间神色沉得能够拧出水来,好半响他才闭上眼微微平息心中怒火方才睁开眼,朝着下头的问道:“可还发现什么?”
韩继林恭敬的跪在下首,听见皇帝的问话又将衣袖里的抽出细长的朱漆木盒递给随侍在一旁的张德海,“这枚发簪是在里玉佩不远处发现的,微臣已私下查探过,确实是贤妃娘娘在大婚之时送予九王妃之物,依照簪身沾染的血迹和四周残留的痕迹来看,九王妃应该是以此簪伤了那人的……”他想了想,找了个听起来还不错的词语:“大腿根处。”
皇帝正掂量着簪子猛然听到这句话,手中之物险些没落下来,沉默了半响才发现,好像也确实是沈天歌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这事可还有人知道?”
“没有,此事是微臣亲自去查的,所有一切从未经手他人,只是……”韩继林有些羞于启口:“微臣到底有碍皇上的托付,竟然将刺客跟丢了。”
他堂堂侍卫长竟然连一个受伤的刺客都待不住,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皇帝摆摆手,似不大在乎。
“这事不怨你,是朕不愿意将此事闹大,免得引人猜忌。”
怨就怨这些人欺人太甚,一早就潜入了宫中还在他遇过一次‘刺’之后再次行刺,那些人若是没有他们的故意为之,沈天歌如何能够发现得到他们,又如何能够在清冷的德萃宫后院遇上他们?只不过是没有料到沈天歌会有这样的胆识,竟然,就让她将人给刺中了!也幸好如此,如若不然让天下百姓文武百宫知道自己接二连三的遇刺保不准会有人生出些什么异样心思!
皇帝这样的想法正常,每一个上位者都是这么想到,可是沈天歌不知道皇帝这般想的,她若是知道定然会送皇帝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炙火国太子此时在何地了?”
他就不相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
“三日前属下曾听说火太子已经在临城与秦州交界的珠翠镇上,按照他们的行程约摸再有半月就能够到达京都。”
“好啊,还在珠翠镇就将手伸到朕的宫里了,这要是真的进了宫还不得让他们横着走!”越说越气,皇帝狠狠将玉佩置于地上,也是景泰宫里早早就铺着厚厚的鹿皮毯子,要不然那玉佩还不定就摔成几瓣儿呢!
韩继林看的是一阵心悸,这玉佩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就指着这东西与炙火国争个一二了。
一边想着一边将玉佩拾起举着双手奉到皇帝面前:“微臣知道皇上恼怒,但这玉佩玩玩摔不得,到时候还指望着火太子给个交代呢!”
皇帝早在玉佩摔下去的那瞬间就后悔了,瞧着韩继林将玉佩拾起来心里也是舒了口气,示意张德海将玉佩收起来。
三人又是一阵无言,皇帝把玩着手中沾了血的金簪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好半响才冷冷问道:“你说说,这一次朕应该相信老九媳妇儿吗?”
心底到底是存了疙瘩的,鉴于沈天歌之前的态度他不得不防着,可是这玉佩又是真真切切的,她沈天歌本事再大也不能认出这是炙火国皇室特有的象征。
韩继林吓出一身冷汗,皇帝问的这个问题当真不好回答,错对却没有个界定全凭着皇帝心中的那点说不上的心思。可是,皇帝既然已经在此时开了口就由不得他敷衍,思来想去还是将自己的想法照实说出。
“微臣与九王妃并不熟悉,但就今日打探回来的消息,九王妃自从嫁给九王爷之后就性情大变,却比之前聪明了几分。围城刚知道此事之时也曾怀疑过,后来又仔细问了哑婆子,她说今日原本九王妃在屋中陪着她师傅师娘,可是突然冲了出去待她再寻到她时她已经受了伤,适才微臣又去问了顾太医,他说九王妃这次伤的确实不轻就手法来看却不像作假。”
倒不是他有心想为沈天歌说话,单单就如今查到的这些来说这九王妃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赌!
皇帝沉默了,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挥挥手让韩继林退下去。
张德海从里头出来,手里拿了件披风给皇帝披上,没说话静静的站在身后。
皇帝揉揉眉头,心中的疲惫却怎么也祛除不掉。
他老了,却又不甘心,他守了大半辈子的江山就要交给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他不甘啊!
“段方士那边可有结果了?”
“老奴昨日去瞧过了,段方士说还差半月就可以瞧见新出的金丹了,陛下尽可放心,段方士说这回有九分的把握。”
私心里他是不愿意皇帝弄出这些那些的丹药,同样也不相信那些江湖术士之言,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主子眼下瞧着那都是当性命一样的东西,在他身边呆了大半辈子他从来不会去做这些自讨没趣的事情,尤其是如今这样的局势。
“半月?!”皇帝若有所思,“有意思,朕看看这半月究竟能翻出什么浪来!去,将老九唤就来让他将他媳妇儿接回去!”
皇帝开了口张德海乐意照办——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