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过了三日,这几天沈天歌一直住在贤妃的德萃宫里,美其名曰“侍疾”。
沈天歌坐在小杌子上轻轻替侧卧在塌上的贤妃按着肩颈,看着她鬓角隐隐生出的白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就皇宫这个圈里来说到底还是贤妃这个老姜辣些。那日得到消息之后,贤妃就趁着皇帝变相软禁的命令还未传达下去之前,先遣了身边的翠绣去跟栖凤殿跟皇后告了病;很‘凑巧’的皇帝当夜正好歇在中宫,得知消息之后很贴心的让免了贤妃半月的请安礼,一道而来的还有一道让她留在宫中替慕容九尽尽孝道的旨意。
贤妃这样一不叫宫妃笑话了去,二也算是给皇帝了一个名正言顺的退路。毕竟那种让人儿子冲锋陷阵还把亲娘软禁的道理到了哪儿也说不通……虽然,这确实是皇帝的想法,但架不住他想做旷世明君啊,就冲着一点皇帝还是很满意贤妃的这点觉悟的。
到底是慕容九的亲娘自己的婆婆,瞧着贤妃忧心匆匆的模样,沈天歌消失许久的良心突然扑通扑通跳起来,细声安慰着:“母妃,其实,咱们如今这样也未尝不好……”顿了顿,见着贤妃冷冷的侧目有了丝丝回暖才又接着道:“至少,到现在咱们还未接到更坏的消息。”
贤妃也是在宫里熏染过十数年的人了,沈天歌话中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老三半条命吊着老七不见踪影,只要他们能够稳住再有炙火国一旁的虎视眈眈,就算皇帝脑子再怎么清楚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只是,明白归明白,可命悬一线的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她哪里又能够真正的安下心来啊。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瞥了眼沈九歌,“本宫到没见过你这般沉得住气的,自己夫君被人浇了油架在火上烤,你倒是有心思吃吃睡睡。”
沈天歌听到这话险些扑哧一声笑出来,可是瞧着贤妃面色不善好歹还是忍住了,认真的思忖片刻,道:“倒不是沉得住气,相反的我比母妃还要害怕,毕竟天威难测,不过……我相信王爷!”
倒不是自己矫情上了,说怕也是真怕。她是杀手不错,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那个时代,这里皇权至上,皇帝不想让你活着不需要自己动手都会有人连你家后院养的那头小花猪都给宰了的去献宝,甚至连理由都不屑给你。
但是,她相信慕容九,每次她想做却不愿他插手的事他都会相信她,那么同样的她也会相信他!
贤妃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像是突然失了生气般的闭上了眼朝着沈天歌挥挥手,“我乏了,你那些朋友也在后院困了好些日子了,你去瞧瞧吧。”
“嗯,母妃你先歇着,我一会儿再来瞧你。”
沈天歌大约猜到了贤妃突然的变化,谁心里没有个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只不过,深宫诡诈皇权诱人,再美丽的童话在这里溜一圈怎么也得变成黑童话。
拿了件披风盖着贤妃的身子又把跟前的宫女吩咐了一遍,沈天歌这才动身去德萃宫后院的偏殿找穆凌峰和乌絮儿。
被困在一个几乎不见活物的地方一连三天,乌絮儿还好毕竟在幽闭的地方呆了五年本就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有没有人于她来说区别不大;反倒是穆凌峰,衣衫邋遢形容狼狈,一进门就看见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不若一旁。
沈天歌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立马引来两人焦躁的目光。
“师父!”
“王妃!”
两人一同迎了上来,来来回回打量着沈天歌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沈天歌有些招架不住这样关切的目光,不自然的回避过去,“这几日你们怎么样了?絮儿可有什么不舒服?”
“我们都还好,絮儿除了有些担心你其他的都没问题,师父你怎么样?皇上可有为难再为难你?”
不怪他消息不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除了一日三餐有个又聋又哑的老太监送来,余下的一个活人也见不到,他试图出去过,但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拿老太监笑眯眯的拦了回来,对于这几日宫里宫外的事情一概不知.
沈天歌接过乌絮儿递过来的茶水,微微泯了口方才接道:“没事,贤妃娘娘刚好告了病皇上命我侍疾,今日贤妃娘娘好了些我便过来看看你们。”她侧首似笑非笑的扫了穆凌峰一眼,“至于皇上……就算你不相信他也应该相信你师父我,三王爷的命已经保住了,他为何要为难我。”
他们原是局外人偏偏因为她生拉硬扯的进了这场阴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们将这件事看的简单些。
“可是……”穆凌峰皱了皱眉头却又找不出沈天歌话里的不对,只能将心底那点疑惑压下去。“也对,师父的医术岂是那些庸医可以比拟的!”
沈天歌没再理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乌絮儿,伸手探向她的脉搏,半响才舒了口气,取出备在锦囊中的药丸递给穆凌峰:“分三次化水给絮儿服下,每次间隔三个时辰。”
“嗯。”穆凌峰紧了紧手心,回首看着沉默的乌絮儿,想问些什么到底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