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冶第二天就循着巫夜良给的地址找到了胡理的住处,手头上的工作一个下午就交接完毕,不良总监虚伪得很假地拜托他套套大学情谊,怎么想都觉得是挖坑等着他跳呢。但是胡理那通追人的说辞,现在还梗得唐冶难受得不行。
心情不好,唐冶敲起门来就没那么友善了。
睡眼朦胧的胡理打开门以为梦还没醒,转身要关门接着梦,直到被来人推开,自顾自进了屋,十分自来熟开始满屋子打量时,他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冶,大清早的,你这是?”胡理揉揉眼睛指着唐冶身边的巨大行李箱,打着呵欠问。
“啊,条约上不是说要跟你保持三米距离嘛,我这不就过来啦!”唐冶毫不客气地将箱子拖进卧室,自顾自将衣服拿出来挂上,完了还不断地叨叨:“狐狸我告诉你,我这是为了公事跟你打交道,你不用给我念旧情的。我相信我自己能做好这个项目,我……”
“恩,我相信你可以。”
胡理站在唐冶身后,贴着他的后背低哑的声音如同在耳边炸开,唐冶挂衣服的动作顿了下,随后耸耸肩继续接下来的工作,装作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对于入住主人房这个觉悟,说唐冶没羞没躁,倒不如说他就是故意而为之。
胡理一句“我相信你可以”,炸得唐冶脑子轰隆隆的响,针扎似的刺得心房酥酥麻麻。
大学时所有的活动唐冶都并不热衷,只有一次,胡理很正式地拜托他做他的搭档参加一个比赛。金犊奖的一个选题,“just us”的海报设计,奖品是一对精巧的对戒。唐冶看他那么重视,以为他是要那对戒送他青梅竹马的女友,于是乐滋滋跟他耗了半个月,最后唐冶手绘的作品获奖了。可是,胡理拿回来的戒指是一对男士对戒,无所谓跟他说是举办方发错了奖品,于是两人就一人拿着一个当做纪念了。那时,胡理的理由也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当然,戒指后来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当初他还愧疚了好久,胡理说要给他再买一个的,可惜听的人当玩笑,说的人为什么没送出手就不知道了。唐冶收拾妥当回头偷瞄了一眼胡理的左手,纤长有力的手指空荡荡的,眼皮耷拉下来有些失落,唐冶在心底骂了自己一遍,在期待什么呢?
“啊,狐狸,问个私人问题可以吗?”等不到回应,唐冶没好气地吼:“喂!你倒是吱个声啊!”回头一看,哪还有胡理的影子。
唐冶走出卧室就听到胡理在浴室洗漱含含糊糊地应了声,这会探出个头喊他:“唐冶,给我拿下浴衣。”
唐冶啧了一声,估计他也没听到自己说什么。拿出浴衣,走到浴室门口突然顿住脚步,半透明的浴室胡理清瘦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下子烧红了脸,唐冶咳嗽一声喊“喂,死狐狸你丫能不能长点记性!呐,衣服!”
胡理打开门大大方方接过衣服,看到唐冶别过脸耳朵可疑地染上微红,丢下衣服被鬼追一样跑了,他嘴角翘翘甚是满意。穿好衣服出来,看到唐冶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补眠,胡理微微眯起眼睛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刚是不是有事情问我?”
唐冶翻个身起来,揉揉眼睛打着呵欠,试探着问:“我说,你不是回家跟你青梅竹马结婚了吗?怎么现在又要追吕颖了?”
胡理沉默了,他转身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看着窗外沐浴在阳光里的城市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一眼满脸纠结的唐冶,看来他是下了决心才提这茬的,胡理摇摇头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唐冶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从床上爬起来,坐到胡理身边跟他一同看着窗外的景色。
夏至的初阳将天边的云彩都染上一层金色,各色玻璃反射出的光芒有些刺眼,胡理侧头看到唐冶眯着眼睛出神地看着外面。金色的绒毛在唐冶白皙的脸上将棱角磨得柔和,浓长的睫毛打下一层细细的阴影,微撅的嘴唇有些干涩,艰难地别过眼,胡理心跳得有些不规律。
为什么不结婚?胡理想起他出柜的时候,青梅竹马的绝望眼神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爸妈倒是很冷静,只是当作少了这个独生子与他断绝关系。当年闹得那么激烈,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就是一场梦罢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试过跟别人好,只是都没有对着那个人的感觉。游荡在各个靓男美女中间,想借以忘记那人的音容笑貌,最后才发现找的那些人总有这点那点唐冶的影子。然后,胡理认栽了,他就是被唐冶迷了魂魄了。
“唐冶,这些年,你想我吗?”
没回过神来的唐冶愣了愣,没有焦距的眼睛水光潋滟,胡理顿时觉得口有些干。清了清喉咙干笑几声,胡理扶正唐冶的肩膀一字一顿说:“说真的,我很想你。”说完话就看到唐冶的脸顿时红了,顺带的,他还是张嘴呵呵傻笑了几声,立马跳离床边,站在离床一米远摆摆手笑得很僵硬。
“我,我也挺想大家的。”
“嗯?”胡理挑高了眉,拉出一声长长的疑问。
“呵呵,当然,也挺想,想你的!”
胡理听到满意的话后点点头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