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儿作为皇储,凡是都要小心谨慎。不是担心别人在她的生活起居动了手脚,就要担心她自己平时的行为举止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无形之中总是一个枷锁在禁锢着她,让她只能循规蹈矩的做人,毫无新意。似乎连同自己的思想都要被那些繁文缛节给剥夺了去。
作为皇储,还没有朋友。没有知心的朋友,不过是想攀龙附凤的讨好你,哪里用真心去交她这个朋友。不过她有影卫,奈若。那虽是会真情惬意的为她着想,但是影卫不在紧急关头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四处察看着,却没有发现一丝人影,有些窃喜,这一次,她竟然摆脱了影卫。
“这样金丝雀一般的生活,一定很痛苦吧?”昔灵芸光是想想都觉得无聊难耐,她皱着眉头带着同情的对凤来儿说道。昔灵芸虽然从小玩的东西少之又少,但是至少她是自由的。
“痛苦?!”凤来儿摇着头,她已经习惯了,不会觉得痛,也不会觉得苦。
只是骨子里渴望温暖的因子却在躁动着,所以她才急不可耐的离开了那个所谓的金丝笼。起初大概是会痛苦的吧,不然小时候的她为什么在深夜里哭得痛不欲生,夜又黑,又不见母皇。可是后来就麻木了,她知道哭闹并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让自己更加的疲惫。
凤来儿带着点洒脱的说道“不是痛苦而是孤寂,每天有巨大的黑色洞穴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吞噬你。所以我才出来行侠仗义,找点乐子。”
“行侠仗义。”昔灵芸重复着凤来儿的话喃喃道,带着点憧憬。看过在另一个世界里古代的花花世界,若是此生都被禁锢在这个山野之地,昔灵芸想来也是遗憾满满的。
昔离和昔灵芸来这里两年了,因为巧合来到这个时空,因为巧合的巧合来到这个山寨。去过最远的地方,应该是北山山寨,去过最繁华的地方也就应该是南北城的集市。他们不敢再远行,对于这个极度陌生的环境,他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在离着来时的路最近的地方,默默的等着,隐藏着,也就这样不知何时又会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唯一能做的,就是少留恋一些,这个世界的温暖,让分别的时候,不在流下那么多难过的泪水。他们也隐居在这深山之中,想要遗忘别人,也想被别人遗忘。但是在这个多情的尘世,有些事情,有些关于无情的事情,要做到是多么的困难。
他们想要逃避,但是寨民却热情不减,三天两头的不辞辛苦的跑到这深山之中,向昔离讨教问题,对他们嘘寒问暖。毕竟不是仙,七情六欲哪里能说断就断。
这两年来,一天一天都在离他们兄妹之间约好的初衷越来越远,尽量的远离一切可以打动内心的东西。
之后她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路开始无言。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她们听见了阵阵笛音。
笛子的声音清亮悠远,曲调时而哀怨,时而欢快。让人悲喜交加。
昔灵芸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亮的弧度,骄傲的对凤来儿说“我哥哥吹的曲子,从小就只有哥哥照顾我。哥哥是又当爹又当娘,还有那么多才艺。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是最崇敬的人了。”
他们父母早逝,从小就只有他们相依为命。如论在哪个时空里,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昔灵芸不会介意到底身处什么时空,但是从心底里她还是喜欢这里,这里有人气,这里有温暖。但是昔离却有着自己的顾虑,他怕此刻的拥有下一秒就灰飞烟灭。
他虽然顶天立地,但是内心也是有所恐惧的。他怕的是拥有后的失去。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凤来儿心神都陶醉在笛音里,但是还是听见了昔灵芸骄傲的语调,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钦佩的说道“昔离确实很厉害。我也总算知道了,他为什么这样的疼爱妹妹了。”
因为这样的一种血脉,骨肉亲情。两个人从小便是相依相靠,已经成为生命里的一部分,怎么会不加以珍惜和疼爱。
她们就这样谈笑风生,然后走进家门。
只见昔离倚靠着亭子的柱子,陶醉的闭起眼,手指翻飞,美妙的音调不断从笛子中缓缓流出。满头的青丝只用一根淡蓝色的粗布绳子系住,随风扬起前额的几缕发丝,给他俊朗的面庞增添几分蛊惑人心的韵味。
凤来儿站在栅栏口,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昔离,仿佛周遭只剩下他们,还有洒落一地的碎光。时光如果就此静止,她愿意一直沉溺在这样的注视当中。
但是昔灵芸突然带着点兴奋的喊道“江米姐姐,你怎么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本想象中的美好。
这时凤来儿才注意到亭子中有一曼妙女子,鹅蛋脸,单从侧面而看那双明亮的大眼,眼角微微向上挑,有些妩媚。鼻子挺立,棱形的樱桃小嘴更是为她增加了可爱的韵味。她端坐在竹椅上落落大方,她的目光专注于竹桌上的茶具。茶香袅袅,茶气氤氲,有点朦胧的味道在其中。虽在这乡野之中,也竟有这般有气质的女子,不禁让凤来儿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