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蒙睡在桌子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粗布衣衫,萧冲怕她着凉,便伸手推了她一把。
青蒙正在做梦,梦到少爷给自己买了个卤猪头。看着油光发亮,上面还冒着热气的猪头,青蒙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便抬手去抓,不料却抓了个空。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大手,猛地从身旁伸过来将眼看就要到手的卤猪头抢走,青蒙心中大怒,立时醒了过来。
“死贼偷,敢抢本姑娘的猪头!这可是少爷特意给我买的呢!”
青蒙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张开双臂一阵乱舞,却要死不死地刚好一巴掌拍在自家少爷脑后的肿块上。
“嘶!-”
萧冲被冷不防的一拍,顿时两眼发黑,倒吸一口凉气,蹲在地上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噫?怎么是少爷?刚才明明有一个偷猪头的贼,却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青蒙显然将现实跟梦境混到了一块,看着蹲在地上的萧冲直愣。
“这是要以奴害主啊!”萧冲强忍剧痛,白了呆头呆脑的小丫头一眼,发愁地道:“青蒙,你模样长得这么清秀,却咋就偏偏生了一副笨脑筋呢?以后可怎么能嫁的出去啊!”
“少爷,你干嘛要捂着头?不会是又被人打了闷棍吧?”
“真的被打了闷棍?那领来的银子呢?是不是也被抢走了?”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就都要饿死了。”
“少爷,就算我真的嫁不出去,可我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是不是少爷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青蒙如连珠般地不断发问,只是思维却跳跃得很,前面还在说萧冲被打之事,到了最后就变成自己为什么要出嫁的问题。
看着青蒙秀美的脸庞和偶尔流露出来的无辜眼神,萧冲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悲哀,知道自己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又一次被她打败。
“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你还是先把我扶到床上去吧。”说完后萧冲紧紧地闭上嘴巴,决定今晚不再跟对方探讨任何问题。
“哦!”
青蒙痛快地答应一声,笨手笨脚地把萧冲拖到床边坐好,一手托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吃力地想将他的双腿移到床上。
只是她的身体太过弱小,挪动起来就比较费劲,一不小心,那只托起萧冲腰背的手向上一滑,狠狠地按在了萧冲脑后的肿块上。
“疼!快松手!”萧冲咬牙切齿地大叫道。
“哦!”青蒙再次痛快地答应一声,忙不迭把两只手一起抽回来。
“咣当!”萧冲身体猛地往后一倾,脑后的肿块结结实实地磕在坚硬的木制床头挡板上。
“走!快走!少爷我……早晚会死在……你这个笨丫头的手里。”这一下磕得极狠,萧冲差点就闭过气去。
“哦!”青蒙答应的还是那么痛快,一边茫然地看着床上的萧冲,一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怎么是死在我手里,不应该是床板才对吗?”
终于清静了!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萧冲躺在床上,脑中却开始嗡嗡地轰呜,无数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现个不停。
自从在乌衣巷里挨了一青砖后,萧冲的思维就开始出现问题。但那时还只是像一只水瓮被打出道裂纹,里面的水还没找到宣泄的口子,而现在让床板重重一磕,便像水瓮被彻底砸碎,里面的水立刻汹涌而出。
巨量的信息不断地冲击着萧冲的大脑,如同泛滥的河水不停地冲刷着河床,奔腾咆哮之后,带起大片的泥沙。
上游的河水猛烈地涌入下游,将整条河流里的水全都搅混,最终渐流入海,渐趋平稳,渐至澄清,再也不分彼此。
这一刻,两世的记忆彻底融为一体,躺在床上,萧冲已经泪流满脸。
“原来是穿越了,虽然醒得晚了些,毕竟还是醒了。”
“那紫云观的老道呢?也像自己这般幸运吗?还是早就转世投胎,或者灰飞烟灭?”
“如果那天不看老道炼丹,如果自己的论文能够发表,也不知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原来一成不变的生活,新的生命或许会过得更加精彩。”
“只是那段青葱般的岁月,实在让人怀念啊。”
“……”
好吧,还是不要沉湎在过去里,现实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萧冲前世是个乐观的人,很快就不再纠结于那些没用的东西,转而努力想发现一些新生后的变化。
“噫?脑海里那副小小的虚影是什么?怎么有点像老道用来炼丹的炉鼎?”
“看来老天还是很公平的,收走你一样东西,必然会馈赠你另外一样东西。这炉鼎想必就是穿越者梦寐以求的终极杀器吧?”
仿佛感应到萧冲心里所想,那形似炉鼎的虚影突然一震,发出一道轻微的波动。
随着这道波动,一股热流自萧冲头顶升起,沿着体内的经脉迅速在全身游走一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