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简直是对牛弹琴！”

席泽富机灵地回道：“对！牛弹琴！”说得我噗吱一声，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正欲回言，忽然看见一个人提着手枪从眼前跑了过去，不禁失口大喊一声：“站住，缴枪不杀！抓特务呀——”

待得我们起身去追时，那个人已经奔到前面一个灌木丛掩映的山壁处，并钻了进去。

刚才只有我一个人正对着那个跑过去的人。等到其他几个人反应过来时，那个人早已跑远了。

老山羊面色严峻地问我：“你怎么知道他是特务？”

我脊背上直冒凉气：“因……为，因……因……因为，他拿着手手手手……手枪。”我的上下牙格格有声地叩击着，忽然恍然大悟，全身直冒冷汗：“难道……难道那是我爷爷的那把手枪！”

父亲低吼一声：“追！”带头第一个跑了出去。

老山羊和我也如饿虎扑食，奔向树木掩映处。

我们在灌木丛掩映的山壁前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好一会儿，席泽富才从后面噔噔噔地跑过来，把大斧子挡在身前。我心里骂道：“这个老滑头！见着肉他肯定跑第一，遇到危险他肯定落最后。标准的小人一个。”

父亲挥动鱼叉拨开灌木丛，赫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我们不禁“呀”地惊叫一声。我迟疑道：“要不要进去。”父亲瞪了我一眼：“为了给你爷爷平反昭雪，当然得进去！”说着迈步就往里闯。

老山羊急忙拉住父亲的胳膊：“我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会子咋儿这么傻呢？毛主席教导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人家手里有枪，咱们一进去，他几枪就把咱们突突喽。”

父亲这时也冷静下来：“对。还是我年纪比您小，太莽撞了。不过我觉得这个特务还不想打死咱们。要不咱们刚才坐那儿的时候，他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咱们给突突了。他是要把咱们引到山洞里去，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老山羊冷森森地说道：“焉知其中安排着什么阴谋诡计呀！很明显，他先来个引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

席泽富说：“咱们还是回去吧。人家手里拿着他爷爷的手枪，这叫以爷爷之枪，打我孙子之身。人家是热兵器，咱手里是冷家伙。这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身临此境，我也没心思对席泽富反唇相讥了。

老山羊轻蔑地盯着席泽富：“你不想全家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红烧猪肉了。”

席泽富迟疑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今天我得跟您老人家定规定规：是不是我这回走一趟，您真能保证我们全家吃一顿猪肉吗？”

老山羊斩钉截铁地说：“能保证！我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得办到。要不以后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还怎么在村子里混呀。谁还请我算命，请我吃满兜儿羊肉馅儿饺子呀。”

席泽富睁大的眼中贼光闪闪：“得嘞。您老人家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以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我是说到做到，绝不放空炮。我向毛主席保证……”

老山羊道：“打住！打住！别光说漂亮话。就是你出尔反尔，毛主席他老人家也没工夫管你。”

我轻蔑地盯着席泽富，也为了考验考验他的诚心，嘲讽道：“为了全家吃顿猪肉，就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赴汤蹈火，值吗？”

席泽富叫道：“值，当然值！老话儿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家除过春节，一年也就能吃上两三顿肉。我给你说两个事，你个书呆子可能就明白了。去年春节，咱们村郝常来回家看见自个的二百五、半吊子老婆把生产队分的几斤猪肉炖糊了，拿起一根绳子就往外走，要去上吊——。”

这件事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禁不住打听：“后来呢？”

席泽富恩将仇报，也轻蔑地看着我：“要不说你是书呆子呢，你还不服气。我问你，郝常来现在还活着呢吗？”

我没心没肺地抢答道：“活得好好的！”

席泽富道：“那你还废什么话。自然是他老婆给拦住了呗！”

老山羊说：“都别废话了，咱们该办正事了！”说罢，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扁圆形的物件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封建迷信的代表图案：太极八卦图。

这太极图直径一尺左右，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周围的圆和其中的“S”都是用丝状物制成，而阴鱼和阳鱼则分别是黑膜和白膜。在太极图的周围排列着八个立方体形状的匣子，匣子上面镌刻着八个卦象及其对应的数字：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席泽富叫道：“这个太极图不就是一黑一白两条大鲶鱼互相绕圈追着玩儿吗？鲶鱼挺好吃的，油多肉嫩，虽然不如红烧肉解馋，可也比白菜萝卜香多了。”边说边咽口水。

我说道：“我小时候在咱们村儿的河沟里见过两条大鲶鱼互相绕圈追着玩儿，确实太像太极图了！原来太极图是古人从两条鲶鱼嬉戏获得启发创造出来的！”

老山羊道：“咱们村的河沟只有西边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