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你要用那些药?包袱我给你拿来了。”林莫染把医药包放在地上,打开来翻找着。
“那个棕色瓶子的,还有那个靛蓝色的瓶子。”贺逸之看了一眼说。
“你还需要布条吧?”说着,林莫染从外衣上扯下一块布条,觉得不够,换了个位置又扯下一条。
贺逸之没有料到林莫染会这样做,有些愣神,随即赶忙遮掩过去自己的失态,支支吾吾地说:
“嗯,有、有两条就够了。”
“给你。”林莫染把衣服上扯下来的两块布条递给贺逸之,浑然不顾残破不堪的外衣,又匆匆绕到贺逸之脚边,蹲下身就要帮贺逸之脱鞋。
贺逸之见状慌忙收回脚,却拉扯到了受伤的脚踝,痛得伏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你又作什么死?”林莫染古怪地看着他,伸手脱下他脚上的靴子。
“还是我自己来吧。”贺逸之羞涩地拦住林莫染,自己脱下袜子。
“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人摸。”林莫染看着他,自己嘀咕道。
声音虽然小,贺逸之还是能够听到,他苦着脸尴尬地笑了笑,打开棕色的瓶子饮下几口,又打开靛蓝色的瓶子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敷在脚踝处,用手按着,把布条一圈一圈缠在脚踝上,缠了几圈之后,贺逸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深吸气,手上猛地用力把脚踝向内扳。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片草坡,本来在草丛里悠然觅食的飞鸟吓得拍打着翅膀惶恐飞走,林莫染无奈地抱着肩站在一边,瞧着贺逸之。
哎,到底还是娘炮啊……莫染暗自嘟囔着。
嘲笑归嘲笑,见到贺逸之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林莫染还是俯身用袖子轻轻帮他擦去汗水,接过贺逸之手中剩下的布条,动作轻柔地把布条缠在他的脚腕上,唯恐再弄痛了他,缠完之后,轻轻打了个结。
“好了,郎中你可以睁眼了。”林莫染拍拍贺逸之的腿,无奈地说。
“你、你缠完了?别说,你缠得还挺好的,像那么回事。你学过?”贺逸之睁开眼,打量着脚上的布条说。
“原来上学的时候,老师教过。不是,什么叫像那么回事?这可是标准的系法,国际通用。”林莫染自豪地微笑着说。
“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贺逸之埋怨着说,“下次……”
“下次注意。”林莫染打断他的话,“成天喋喋不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烦,我耳朵可要长出茧子了。”
“这些话你对我说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在外人面前……”贺逸之继续说道。
“在外人面前千万不能说这些话,你打算要说几遍呀?”林莫染又打断他说,“说点正经的就不行吗?”
“什么正经?”自己要说的话次次被打断,又咽回肚子里,贺逸之有些抑郁,反问道。
“郎中。”林莫染拿过贺逸之手上的医药包,往里面瞥了一眼,问道,“你这里面有没有蒙汗药、巴豆什么的?”
“没有,我一个大夫带什么蒙汗药?我是治病救人,又不是去下药劫财。”贺逸之说。
“不过,巴豆我这儿好像是有,我给你找找。”说着,贺逸之在包袱里翻来找去,拿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看了看,递给林莫染说,“给你。”
“这个就是巴豆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呢。谢谢了。”林莫染把布包重新包好,收在贴身的小包里,对贺逸之笑道。
“咱们去哪儿?这一晚总不能在这里过吧?”西边的天际线上云层浓密,日光熹微,天色越来越暗,林莫染感到有些寒意,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还是觉得有些冷。这漫漫长夜,露天睡一宿,不被冻死才怪呢,莫染心想。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现在又是一个瘸子,能去哪儿?”贺逸之环顾四周,满眼都是空旷得草坡,没有发现追兵的踪迹,他从容地微笑着,理所当然地说。
“不行啊,我们会冻死的。”林莫染惊异地喊道。
“找些草,堆成草垛,点燃了不就冻不死了?”贺逸之笑道。
“我呸!拿什么点?你有打火机吗?再说了,点燃了就会有火光,你当那四个黑衣人都是瞎子呀?”林莫染吐槽道,什么鬼点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也对,那只剩下一种方式了。”贺逸之诡秘地笑道。
“什么方式?”林莫染好奇地问。
“相拥而眠。”贺逸之温和地微笑着说。
看着贺逸之欠抽的笑脸,林莫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地甩了贺逸之一拳:“拥你的大头鬼啊!”
“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里这么空旷,晚上一定很冷的,我可以把我的怀抱借给你,我不介意的。”贺逸之儒雅地伸开双臂,做出一副‘敞开怀抱等你’的姿态。
林莫染气郁:“你们古代的人原来是这么开放的,是吗?”
“大多数人还是把‘男女授受不亲’看得很重要的,可我是个大夫,在我眼里没有男和女的差别,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我的病人,不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