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当日,贺逸之找到林止风,向他提出想要带林莫染出去走走散散心。
“逸之,染儿这病你有几成把握能医治得好?”林老爷皱着眉,缓缓地说。
“林姑娘本就体弱,落水后着了凉,又受了惊,这才有些精神恍惚,我给她开的这几副汤药都是镇静散寒的药,照例说吃三副就应该无恙了。”贺逸之坐在林老爷右手侧,微微笑着说道。
“可这孩子……”林老爷长叹道,“都怪我,平时应该多陪陪她,哎……”
“令堂不必着急,林姑娘的身体没问题,但重要的是心病,整日闷在这深宅大院,大概想不得病都难,不如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比吃药药管用得多。”贺逸之儒雅地微笑着说。
“也好,正好我过几天要去远睦谈谈生意的事,就让染儿和我一起去吧,只是又要麻烦你跟着跑一趟了。”林老爷沉思半刻,缓缓地说。
贺逸之一听,正中下怀,高兴地说:“您这话说得就太见外了,这是我们这些小辈应该做的。那我您准备哪天动身?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
“就明日吧,听说最近远睦不是很太平,还是早去早回的好。”林老爷想了想,缓缓地说。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说着,贺逸之向林老爷行礼要离去。
“等一会儿。”林老爷突然叫住他,犹豫着说道,“逸之,无尘……现在还好么?”
贺逸之惊讶地转过身,随即从容地微笑着说:“我上次见姑姑还是一年前呢,上次见她还不错,听说她医好了很多病人,在梁国她的名声都快盖过我爹了,只是姑姑整日云游在外行医,我也不知现在她到了何处。”
“哦……”林老爷神情黯然,痴痴地捧着手边的帕子,喃喃说着,“她好,就好……就好……”
贺逸之望着林止风如泥塑一般喃喃自语的身影,眸底闪过一丝怜悯,随即,他儒雅地微微颔首,行礼告退。
林莫染正在自己房中慢吞吞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望着一重重门的深宅大院,她深刻体会到了古代女子的凄凉绝望,这一扇扇冰冷的院门就像是狰狞的怪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亲人,未来的路在哪里,她不知道。仰起头,望着四方的天空,莫染无助的感到了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渺小,对于漫漫历史长河,她不过是一粟小得不能再小的沙粒,被风卷起,飘过万千城市,又被无情地抛弃在这个异域古国。
一瞬间,她想到了死亡,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让一切恢复正常?是不是自己就能回到曾经的世界?莫染惊异于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她不敢尝试,生命没有重来的机会,没有人能够保证她死去后,是否依旧会被埋葬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或者,即使能够回去,回去后是否只是一具困在坟墓里的尸体?
莫染用力摇摇头,告诉自己忘掉这个可怕的念头,活着才有未来,不能怕,莫染默默地告诉自己。
“姐姐——”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林莫染的心绪,她抬起头,正看见一个高挑的女子跨过门槛,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
“肖……肖肖。”来者正是林家的二小姐,林肖肖。林莫染笨拙地唤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姐姐要去远睦?”林肖肖凑到林莫染身边,甜甜地问。
“嗯?”林莫染诧异地望着她说,“你听谁说的?”
“爹爹啊?怎么姐姐倒像是不知道?”林肖肖张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问。
“哦,是吗。”林莫染想到应该是贺逸之和林老爷说了要去月禾山,想不到,这个怪郎中办事效率还挺高,林莫染心中大喜,笑着对妹妹说,“是了,可是爹爹还没有告诉我,倒是你先知道了。”
“姐姐又唬我。”林肖肖指指莫染正在收拾的衣服,笑道,“姐姐都开始整理包袱了,难道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难道姐姐会未卜先知不成?”
莫染尴尬地放下手边的衣服,脸上拂过被抓包的绯红。
“姐姐,之前的事你不要怪肖肖,当时我太害怕了,后来才想起来去喊人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林肖肖委屈地说道。
“啊?你在说什么?”林莫染听得糊里糊涂,这什么和什么呀?
“姐姐不记得了?哪日姐姐落水,我真的去叫人了,可偏偏附近没有一个下人在,我……我……”说着,林肖肖双眼泛起点点泪光,低声抽泣着。
“你别哭呀,我没有生你的气,这也怪不得你的,你别哭了。”林莫染手忙脚乱地从枕边扯过一张手帕,轻轻拭去林肖肖脸上的泪。
“姐姐真的不怪我?”林肖肖握着手帕,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说。
“真的,只是你要再哭,我可是要怪你了。”林莫染微笑着说。
林肖肖听了才破涕为笑。
“姐姐,听说远睦最近很不平静,姐姐此行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