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的布料吧。正经南朝蚕丝,最近打仗闭关,这些都是缺货,卖完即止了。走错路过莫错过...”
“丝线...”
“包子...”
“甜蜜饯...”
他们一路走一行看,时不时就被小贩挡下招揽生意。因是拔簪节,还是贩卖珠花玉簪丝带的摊位最多。
琅玕看着这些东西,又抬眼看了看陈承黎一身打扮,别的尚可,头上还是发绦竖着,剩余的头发飘在肩颈之上,与平日无异,竟是没有一根发簪。
弑龙也看到了,“不是说男子都要插簪吗?侯爷,怎么不戴?”
陈承黎看着琅玕,“我自信不会被人抢了去,就不用了。倒是郎先生怎么也不戴?”
琅玕冷嗤一声,“我自信不会有人抢我,也不用了。”
陈承黎并不答话,伸手从怀里拿出二两纹银,丢给身边一家卖簪子的小贩,从簪子堆儿里挑出一根乌木嵌珠的簪子,递到琅玕的手上,“郎先生若再这么清高,只怕要孑然一身了。戴着吧,兴许就碰到哪个不开眼的姑娘,专喜欢先生这种冰山人物。”
陈承黎此话分明在揶揄她,瞎猫碰到死耗子也是侥幸的事。琅玕恨恨白了他一眼,躲了开去。盛罗一把抢过簪子,“表哥既然花钱送他,不如送盛罗。反正这枚簪子男女通用,省的郎先生戴一日怪沉的。”
盛罗这话更是揶揄,意思连死耗子也是不要他的。戴也是白戴。琅玕淡淡一笑,“随便,我无所谓。”
“你...”盛罗知琅玕是在用她昨日之语反唇相讥,不禁恼怒。
就在此时,突然弑龙腰间软剑出鞘,照着琅玕身后刺去,之间一个人影不知从人群哪里飞了出来,手上一把短刀,狠狠向着琅玕扎来。
弑龙手疾眼快,软剑‘当啷’一档,黑影不妨琅玕随从如此机警,一招偷袭不成,转身就走。
他回逃路线极为刁钻,竟是要往人群最密的地方挤身。弑龙因为首务要护着琅玕,不敢猛追。黑影三两步已经进入人群,人群骚动,眼见就看不到他的身形。
就在此时,一人刚好挡在了他的前方,堵住了他的去路。陈承黎定睛一看,却是厉姨。心下明了,嘴角不由浮出一丝笑意。厉姨毫不迟疑,一根银针从手中飞出,照着他的面门就射了过去。
黑影只顾逃脱弑龙追捕,不想后路竟有埋伏。一个闪身不急,飞针虽然避过脸面,却依然钉进了他的左肩膀。
厉姨是暗器的行家,针虽小力道却狠,入肉即刻钻到了骨头。一阵刺痛传来,人影不由脚下慢了几分。厉姨弑龙身形如鸿,随即就要扑上去,将他擒住。
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觉察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悄悄接近了陈承黎,伸手往陈承黎头上一抓。陈承黎也是习武之人,身体的意识比眼睛还要灵敏,突然感觉有人凑近,想也不想,一个飞跃向后跳出两步。
鹅黄色身影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陈承黎像闪电一般躲了出去,手下力道收不住,‘噗’的一声,大力一扯,竟把琅玕的发带拽了下来。
弑龙听到骚动,拿余光瞄了向侧后,见琅玕被扰,再顾不上别的,一个疾身立转,又掠回琅玕身边。
那黑影趁此时机,虚身一晃,从弑龙的方位扎进人群,不过三两步就再难觅踪影。
黑影已走,陈承黎目光不善的追向那鹅黄身影。那人身子立定,却不逃走,反而转过头来。
这是个女子,约莫十五六,娇嫩的肌肤如瓷如玉。衬上鹅黄色,如同一苞鼓蓬蓬的小莲蓬,华美的丝缎流水般将她的身型包裹出来。虽然年轻,发育的却玲珑浮凸。
她朱唇微启,贝齿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流泻而落。掐着蛮腰,指向陈承黎,“喂,本小姐看上你了。把你的簪子给我。”说着将手中琅玕的发带扔到地上,脚尖狠狠踩着,“什么丑东西的发带也配,真污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