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追い、早追い早追い、早追い……”
“そこには!!そこには!!”
(注:在那边!在那边!)
“射撃する!!”“射撃する!!”
“砰砰砰!”“砰砰砰!”
马辉在一间又一间房顶上拼命的奔跑跳跃着,身边飞着的,是打着就死、擦着就伤的枪子儿。脚下踩着的,是一块块破落的残砖烂瓦。身后跟着的,是一队队不断增多的鬼子兵。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围过来的鬼子堵个正着。好在马辉足够机灵,总是在毫发之间,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整个任丘县城被马辉这么一闹,算是反了天了。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一片混乱!哪里都有枪声、骂声无比嘈杂!老百姓们全都吓得蒙着被子不敢动身。
马辉折腾了大半夜,早就累的脱力了。可是他却不敢松懈,他知道只要一懈劲,今儿个就撂这儿了。所以即使再累,他也不敢歇着,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好在任丘县城够大,鬼子想在其中围堵一个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辉只觉得身后的叫喊声小了,他才微微松了口气,稍得喘息。看样子,他终于把小鬼子给甩开了。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马辉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冒着雨在屋顶上慢慢的走着。可他即使再累,手里的盐袋子却始终没有撒手。
他还不能停,没出县城就还不安全。可是,要怎么混出去,才能不被发现?他还没想到办法。毕竟这么一大袋子盐,根本藏不住。
“啊!”马辉只顾想着怎么出去,再加上也确实累坏了,一个没留神,“噗通”一声从房上掉了下来。
“谁?”马辉正好掉人家院里。这动静,只要不是聋子就都能听见。
马辉一听,这冷汗就下来了!外面的鬼子兵还在满城搜捕。这要是被主家喊出声来,那就真的玩完了。
“谁!谁呀?”这时,屋里又传出来一声询问。
这下马辉听清了,紧张的心情却瞬间放松了大半儿。原来他围着县城折腾了大半夜,没想到又瞎马撞槽的转回来了。听声音,那说话的正是给他山药面儿饼子的大娘。
“大,大娘,别害怕……是我……”马辉这心里一松,身上的劲儿顿时就没了。他说完之后,就那么躺在地上,任凭雨水怎么浇淋都懒得动了。
“后生?是你吗?”大娘没敢点灯,披上件衣服就出来了。
“嘿嘿……嘿嘿……是我,是我,大娘……”马辉看见大娘出来,就咧开嘴笑了。不光是因为看见了救星,还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混出城去的绝妙法子。
“你,你这是咋了?”大娘离近了才发现马辉衣服外面都淋湿了。“来,赶紧起来,怎么都弄湿了?快进屋我给你换身干衣服。”
“不用,不用大娘,别换,这身衣服我留着有大用。”马辉一边说,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大娘,我现在不能跟您老多说。要是方便的话,大娘您就帮我打盆水来吧……”
“好说,你等着。”大娘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走。
很快,她就端了一盆水出来,然后来到马辉身边,神神秘秘的问“后生啊,今儿晚上的事儿,是你弄的吧?你是这个?”
大娘说着,手里比划了个“八”字的手势。
“嘿嘿,嘿嘿。大娘……”马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干笑两声。
“放心,这院儿里就咱娘儿俩。我还有一闺女,没在家。也是这个。”大娘说着,手里又比划了个“八”字的手势。
“嗯。”马辉见大娘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痛快儿的承认了。
“白狗子来搜查的时候说,今儿有个食盐局的小鬼子被宰了,也是你干的?”大娘见马辉承认了,脸上的皱纹都笑的舒坦开了。
(注:白狗子,即伪军。)
“宰食盐局的小鬼子算啥,”马辉一边说,一边把盐袋子里的盐巴,全都倒进了水盆里“跑的时候,我还宰了几个鬼子兵呢……”
“哎呦喂!我的乖乖!你这是干啥?”这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浮亮儿了,大娘看着马辉就像把一袋子盐巴,倒进了水里,她赶紧用手沾了沾,放进嘴里一咂摸滋味。
“还真是盐巴!这!这不是糟践东西吗?我闺女说他们雁翎队,都好多天没吃着盐巴了,你倒好,把这么一大口袋盐巴全都给倒水里了!”
“大娘,您老别着急,就等着瞧好儿吧!”时间不等人,马辉也不解释,直接当着大娘的面儿,把身上的棉裤、棉袄全都脱了,然后把泡满盐巴的水全都倒在了上面。
“你,你!”大娘见马辉又把水倒了,正要骂他糟践东西,可见他把盐水都倒在棉裤棉袄里,就明白了马辉的意思“你……你这后生,还真行!脑瓜儿真好使!”
“嘿嘿嘿嘿……这还不是大娘您教的吗?”马辉一边把湿漉漉的棉裤棉袄重新穿在身上,一边跟大娘说“要不是大娘在水里放盐巴给我喝,我还想不到呢。我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