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淡淡地说:“你用一把剑和一个故事,跟我交换了六条性命,那么你自己的命,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亚索叹了口气,挥了挥衣袖,当真是两袖清风:
“我想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了。”
白衣人冷冷道:“那么你是打算接我的剑招了。”
亚索道:“并不是。”
白衣人:“你打算死?”
亚索笑了:“正是。”
白衣人:“你不怕死?”
亚索:“死亡如风。”
白衣人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良久,他说道:“想不到,你是真的不怕死。”
“那么,我就成全你吧!”白衣人似乎已是杀意已决。
“慢着!……”
……
白衣人“不败王者之剑”未出,擂台之上又多了一个戴面具的人。这是擂台之上出现的第三张面具了。
一旁的无名剑永恩在内心苦笑,自己早已觉得这三个“假面派”的来客身份可疑,想不到这三人中,一个是本门的前辈、同时也是本门缉捕对象;而另一个竟是自己先前见过并有意收为入室弟子的亚索——这两人还是修习“御风剑术”的师徒。
那这个自称“千面客”的人呢?他已经走上了擂台,想必也不会真的是假面派的“千面客”了。
糟糕,自己派泽洛斯去盯着这三个身份可疑的人,自己也没想到其中一人——也就是浪客剑的剑术如此高强,而泽洛斯连亚索都对付不了,那岂不是……在联想到“不败王者之剑”乃是泽洛斯的佩剑,现在已经在白衣人手上……那么……里托之子……不敢想象!
永恩紧张地顺着第三个带面具的人上擂台之前的路径找去,在茫茫人海中果然看到了泽洛斯!谢天谢地,他还没事。可是,他似乎一脸茫然,浑然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此时泽洛斯心灵所受到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当浪客剑一人一剑抵挡白衣人的时候,泽洛斯还不是十分震撼,因为浪客剑跟自己的父亲年龄差不多大,若是自己父亲在此,一定能跟浪客剑一样,挺身而出扭转局势。
可是当亚索也冲上擂台之时,泽洛斯便被深深震撼了:他从来没想过,在他这个年纪,居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不顾生死,独解天下之大危!
一直以来,泽洛斯都以为自己还小,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亚索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这位里托之子,年龄,从来不是退却的借口。
他们四人相处时间极短极短,短到他们之间都没来得及互道姓名。可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他们互相肯定、互相帮助,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
现在,四个人中连放逐之刃都已经上了擂台,而自己,却只能这么遥望着他们而什么也做不了么?
……
是的,擂台之上最后一个上来的面具人正是放逐之刃。
他本来不想上来的,可是当看到亚索命在旦夕之时,他想起了自己冒充“千面客”之时,是亚索师徒帮自己解了“真假‘假面派’”之围;他想起了自己讲述大闹沧水两岸“鬼刀门”与“长刀门”之事,亚索给与了自己最大的肯定。
能得到别人的肯定,本身就是一个人最自豪的成就。而且,亚索还答应自己,要请自己喝酒。
于是,这位“千面客”一咬牙,一跺脚:“为了你的那壶酒,我今日也不管这么多了。”
于是,擂台上多了第三个戴面具的人,他长剑直指白衣人:
“慢着!我来代替亚索,接你的剑招!”
白衣人突然收起了长剑:
“我是不会跟你打的。”
放逐之刃惊讶道:“为何?”
白衣人淡淡道:“我从不跟女人打架。”
放逐之刃冲口而出:“谁说我是女……”可是,他自己停止了自己的声音,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女人。
白衣人手指一弹,劲力到处,第三张面具掉落于地。
面具之下是一个俊美少年,一脸刚毅之气。可是受了白衣人那句“我从不跟女人打架”所影响,大家还是从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擂台之下,最为吃惊而且愤怒的,便是放逐之刃先前得罪过的“鬼刀门”和“长刀门”掌门了。
“奶奶的,原来是这个小子,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可恶啊,我还没发现这是个假小子……”
“你们给本掌门听着,现在开始,紧紧盯住这个娘们儿!”
“等疾风门事件结束,立即做了这个娘们,以泄老子心头大恨!”
……
亚索突然问道:“放逐……你……你真是女……”
放逐之刃跺了跺脚,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剑:“白衣人,难道你怕了?”
白衣人再次重申:“我只是,从来不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