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人中却有人与如此情境格格不入。这个湖蓝色衣裳的女子这时脑海里不禁想起谪星宗的生活。嘴巴里缓缓咀嚼,双目凝视这群人,真不知道是在品味这精致的菜肴还是品味这些难得的人。
“这天衣无垢无缝,薄如蝉翼。竟是依照双重大阵纹理编织,这是何等手法。哪怕元婴道力如此强悍,也被压制到一成之威。这就是名镇南北两域的器仙陆仙华。”至今只是沉默旁观的付雪倩,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到了,心中不禁暗想。
陆仙华为什么会和景尘有这种关系。付雪倩出嫁前翻阅景尘档案,其中对于李景空的记录非常离奇:李景空,景尘当代宗主,为上代宗主独子,年六十,失踪于南域景尘山外围百里,修为堪堪筑基。
两百年后,老宗主走火入魔,病入膏肓。景尘宗遭昔日仇敌一十八宗围剿。李景空化身火龙降临,临危回山。三千怒炎席卷景尘,火光万里之外可见。不过半柱香,一十八宗金丹及以下修士落荒回山,宗内元婴无一人出景尘,九死一生。
不久老宗主逝世,李景空子继父位,坐镇景尘宗五百多年,在位期间如遇冲突,动嘴比动手次数多得多,然而据后来斗法战绩,估计修为达到元婴。
“这两百年里,李宗主究竟去哪里了呢?器仙前辈与他以师兄弟相称,那么说明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师傅。李宗主年少失踪怕是他们的师傅所为。陆前辈是五百多年前器道称仙,李宗主成为一方巨擘也是五百年前。区区两百年光景,那他们的师傅究竟有多么可怕啊!”
付雪倩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她恍然间记起李景空与陆仙华的称呼。“四师兄,老六……那么这位神秘大能最少收了六名弟子。像陆前辈这般的强者还有四个!”重新看看陆,李二人,哪是一方强者,倒像是童心盎然的顽童。
所谓仙人,是世人眼中不可逾越的无上尊位。无数修仙者趋之如骛,无法自拔。他们和自己比起来,真的很像俗人。
但是付雪倩深深的体会到了他们的性情。
只羡道,不羡仙。
景尘宗,这个老实的矗立在东边的宗门,历史悠久,一直因为人数偏少,占地颇小,一直不得称其为大型宗门。宗内百道林立,没有特别突出的道术,实力平平。李景空的存在,无疑为它悠久而古朴的历史上添上了最神秘的一笔。
易言成的这顿晚饭并未道明与陆仙华有关,如若付雪倩知晓付雪倩与陆仙华的关系,这位佳人怕是对易言成更加好奇了。
一杯清酒入喉,付雪倩抛开了一切疑虑,美目看着正在桃花树下舞醉剑的凌道桓,笑逐颜开。
花非落,逆风走。缭舞天外流云冲,飒飒痴狂斩千愁。剑影三尺及腰,莫回首。藏锋掩芒意犹乱,夏月隐,人入秋。桃耀衣袖染白绸,道不尽,势不休。
有一人举杯叫好,为此剑一饮而尽。顺着声音,付雪倩发现原来叫好的人是易言成。小嘴撅了撅,仙子在晚饭时忍不住诱惑,虽不动声色,但她自己清楚,这人间烟火是她活到现在吃的最多的一次。看着杯盘狼藉,娇嗔道:“哼,一点也不好吃。”
转身,蓝衣飘飘,轻步回房。
众人并未察觉,正如好似并未发觉她曾来过一样。继续放肆的大笑,打闹;毫无顾忌地喝酒……
深夜,问剑岛上剑气依旧无情。寒风孤寂袭来,却被剑气一刀两断,干净利落。暗黄色的泥土,倚在老穆的剑庐边上的是一座陡峭如剑的山崖。易言成酒醉未醒,脸上还有些微红,整个身子也随着这缭乱的狂风,一摆一摇。
陆仙华看着皓月,吐出了一口酒气,遥遥观望易君湖。
湖面微波粼粼,上面的晚风吹在了岛上所有人的脸上。他们都沉睡在梦中,每个人的可掬憨态都在陆仙华和易言成的眼中。
易居岛,李景空躺在地上把嘴张得老大,鼾声如雷,哈喇子从嘴里缓缓流下。
凌道桓睡得正酣,一个翻身,将手中酒樽倒扣进了李景空的嘴里。呛得李景空一脚把他踹到了桃花树下,凌道桓浑然不觉,抱着桃树干继续睡觉。
老穆枕在陈廖的大腿上,梦呓几许。将鸡腿当做铸剑用的铁锤,不断在陈廖的屁股上敲打。
二弟子趴在地上,整张脸压在储食盒上,嘴里嘟囔:“师傅,师傅,有好货,好吃。”
陆仙华忍俊不禁,负手而立。
“看到阿成安好,便放心了。我明日便要动身离开。”
易言成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华叔,您明日就要离开了?为什么不多呆一会?”
陆仙华双目微睁,无奈之情立显:“没办法啊,南域玄劫石羽乃炼器天材,如今新一批即将出世。北域有人托我炼制法宝,若有此物便能事倍功半,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且问华叔,对这南域怎么看?”
“南域千宗各有千秋,镇宗手段通天彻地,威震一方。光看景尘宗虽说鱼龙混杂、海纳百川,但首席,副席两大弟子的修为便足以令千宗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