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吓醒。
声音停止,易言成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个深红色的掌印,痛得他都挂出了几滴眼泪。易言成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而左手不断地轻揉左脸颊,这个样子要是被陈廖看见铁定笑翻天。
付雪倩的脸上不可能有掌印,但是她的脸比易言成还红。碰巧醒来的她,看见自己与易言成拥抱在一起,姿势极其暧昧,嘴唇更已经若有若无地碰到了他的脖子。慌张情急下提起道力,大骂色狼,还送了他一巴掌。
付雪倩位列五大弟子,又岂是无理取闹之辈,打完之后,很快便梳理了事情,发现自己貌似打错人了。心里既有羞赧亦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脸上的燥红还未消退,心还在彭彭直跳,所以头一直埋在下面。付雪倩觉得自己还是很生气,却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敢看易言成。不知所措的她,只得将注意力放到了易言成房间上。
易言成的房间被帘子分三个部分。一边是紫竹做成的床,上面铺着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灵兽的毛皮。床边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修道不修仙”,笔法苍劲,狂放里透着沉稳,似尊寂江水来势汹汹,又好像亢龙有悔,蓄而不发。似放实收,显狂觉静,寥寥五字让人感到万千执念凝聚其中。这个就好像是迦音古仙所说“芥子纳须弥”的境界。看得出作者定然是书道大家。
另一边是桧木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书桌的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付许多的书。但是每一本书都散发着特有的道力,这说明每一本都是真迹。
两者中间便是付雪倩现在坐的地方,青木茶桌和椅子。上面茶具俱全,茶叶中正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最特别的地方,是贴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怪异的黑面具,面具倚着旁边的剑匣,剑匣透着一股强大的道力,让付雪倩不敢直视,只看见上面还镶嵌着龙,虎,雕,猿,鱼五个银制的小图案,图案虽小,但是却栩栩如生。
过了片刻,心虽然仍在加速跳动,燥红则已经消退大半了。
窃窃地瞟了易言成几眼,发现易言成没什么动静,决定鼓起勇气,开口道:“你刚刚在做什么?那是难道是心道道术?”
易言成眼珠子瞪着付雪倩,表情无比悲怆,“只是我在感悟红尘,炼化经历而已。谁知道飞来横祸,招谁惹谁了?”
来景尘宗这些时光,付雪倩只想着易言成是凡人没有道力,不介意使劲地欺负他。却忘了星练珀也说过此人境界可纵横元婴。区区感悟过往红尘,还未炼化而散发出来的情绪竟然能强行感染自己,自己这个金丹修士甚至毫无反抗的余地,付雪倩想想当真是心有余悸。
“我,我就是想问问,凌师兄为什么不肯娶我?”凌道桓的态度,让付雪倩深深地不解,这才向易言成问个究竟。看得出,他与凌道桓关系非同一般。
易言成闻听此言,好像忘记了疼痛,摆出一副欠抽的表情道:“这个呢,据大哥所说,二十年前,当时他奉命去接引毕业弟子入内门,于是便遇见那时以考核第一名从宗内学堂毕业的赵子茜。他只看了一眼,赵师姐的容貌便梦了二十年。可惜,大哥在这方面不太有技术含量,二十年啊,要是我好事早就成了。至于你,小妞,歇了吧。”
房间内明显变得安静,外面的月光渲染了蝉鸣,映进了屋内的地砖上。
“哼,二十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知道吗,五十年前我刚刚筑基,便要参加摸底斗法,进入宗内学堂进修。他被邀请来当考官,而我当时一心求胜致使道力反噬,走火入魔。他既无意,为什么还出手救我。” 付雪倩心里因为易言成所说而感到委屈。眼中带着泪光,强忍住情绪。可是憋越想越憋屈,整个人陷入痴狂,不断颤抖,喊得声嘶力竭。
易言成忽然察觉哪里不对,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冷厉尖锐,让人不寒而栗。“大哥生性和善仁慈,又主修剑道。照你所说那时他本就是最适合替你斩念破魔的,这有何奇怪?天意弄人。天意弄人?自苍荒时代以来,谁没被这天意戏耍过,哪怕真仙也逃不掉!你不过金丹修为便想要这亘古天道顺你一人之意吗?”易言成灰衣无风自动,声音浑厚绵长,振聋发聩,所言所说字字诛心,谈吐间竟然滋生大势直冲向付雪倩。
付雪倩的执念因为凌道桓早已笼罩了一层迷雾,这些迷雾就是付雪倩的业障,它们在疯狂的诱发杂念。易言成的汹汹大势,硬生生地将业障给冲得无影无踪,付雪倩的灵台逐渐变得清明,心境豁然开朗,癫狂的样子一去不返。
她哪会不明白易言成是在帮她破除业障,防止杂念反客为主,生成心魔。不由心存感激。
大势散尽,易言成灰衣无风自动,如高人一般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付雪倩出去。付雪倩被刚才的大势所震撼,怎么会不乖乖离开。轻轻关上门,便回房了。
付雪倩一离开易言成哪还有什么高人的样子。就像是个暴发户,不断地数着自己的钱一样。不是区区猥琐二字可以形容的。“原来还有这个桥段。好你个凌道桓,没想到啊,装傻充愣。还不是被我知道了。真不枉我出口帮她,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