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等雨小一点点就出去,保证不会打扰到你。”此刻,可能是喝醉酒还有些迷糊的缘故,她没了平时那般不拘小节潇洒自在,站在门口反倒有些拘束。
他淡淡道:“进来。”
“啊?”
“把门关上。”话说完后,再不停顿举步上楼。
方净晗脑子还没来得及去反映他是什么意思,倒是动作极快的去拉了行李箱进门然后把雨声和浓重的黑暗全部隔绝在外。
她眼前晕乎乎的,连站直都有些费劲。
祁白下楼的时候见她还站在门口,身子左摇右晃的,像个不倒翁,黑亮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带着水意,像只腼腆又害羞的毛绒动物。
他嗤了一声,她脸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薄了?没什么感情的道:“过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清冽,像是一只手轻轻拨开了朦胧不清的迷雾,给了她方向。
方净晗鼓着嘴,忍住想吐的冲动,慢悠悠走了过去,刚刚走到他面前,一块白色的浴巾就兜头罩了下来。
刺眼的光线被隔绝在外,入眼处皆是一片柔和的暖白,她心里某个地方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扒开浴巾,眨眼看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男人,声音似乎染了几分柔软,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
她脸上浅薄的红晕不太自然,神情娇憨,眸光流转,说话间淡淡的酒香从她嘴里冒出来,祁白揉了揉太阳穴:“你喝酒了?”
“嗯。”方净晗重重点头,伸出手给他笔画着,“就喝了那么一点点,我酒量很好的。”
他默了一瞬,见她身上还在滴水,浴巾被她裹着一动也不动,样貌可怜,乖顺无害,像只无家可归受惊了的小猫。
这样的她,和平时相差太大。
祁白伸手接过她身上的浴巾,在她微微不解的目光下,沉声命令:“站着不许动。”
方净晗立即站好,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那块浴巾重新落在她头上,却不像之前那么安静,似乎有双手正隔着浴巾在给她擦头发,动作不算温柔,却也不粗厉。
她刚想要有动作,冷硬的声音便从头顶落下,还带着几分危险:“别动!”
方净晗不满的鼓起嘴,倒是乖乖的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屋子里很安静,除去窗外的雨声只能听到她或轻或重的呼吸声,这时候,蓄势待发的酒意猝然窜上头脑,她身子一晃,立即有人握住她的肩膀,却又快速放开。
方净晗想到了三年前,那晚也是像现在这样,她喝醉了,许屹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一路上说了许多话,他却没嫌她烦,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扶住她。
鼻子一酸,忽然伸出手抱着对面的男人,她嗓音干涩:“对不起……”
和许屹之间,他们从来不会有结果,所以她也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未来,和大成他们把她当兄弟那般对待不一样,许屹是第一个把她当作女孩子关心保护的人,即便她从小学的本领就是自己保护自己,可还是会感动。
这次拒绝之后,许屹可能会永远恨她吧,不过那样也好,至少她不会连累他。
被她抱上的那一瞬,祁白本能的想推开,可怀里的人却低低呜咽起来,像残缺了的琴弦,只发出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