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某天
迟暮
明轩公子妻妾成群,但多年来无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昨日府中亲信来报,大夫人已近临盆,老爷差人必须将明轩带回平城。
得知这个消息,明轩岂是震惊可以形容的,思来想去,才想到些眉目。上次回家探望父母,见到久违的正妻,与她喝了酒,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如今细想,是那女人对他做了手脚。
明轩大怒,训斥着父亲差来的家仆:“大夫人有孕为何今日才告知我,难道你不知这是多大的事?怀胎十月,你有半载的时间可以派人来报,你让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公子恕罪,并非小人疏忽。老爷他……知道小人是公子安插在府中的眼线,小人也才得知不久。”
听到训斥声的老掌柜躬着身站到明轩身边,语调低沉道:“公子息怒,伤身!事到如今,公子应当快马加鞭回到平城,看事态可否有挽回的余地才是啊!”
明轩蹙眉重复着老掌柜的话语:“挽回的余地?如何……挽回?”明轩自言自语思量着,良久。“蠢才还不快去备马?”
“是,公子!”
家奴离去后,老掌柜袖中挽着的手缓缓伸出,抖了抖袖袍。“公子,多备些药,一定要赶在大夫人临盆之前回去。这里有老奴在,公子可安心离去。”
“安心?掌柜,我这就出发了,来不及等郁子和单吕回来了。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郁子,不得有怠慢或是不敬。”
“是,公子!”
明轩与家仆骑马飞驰,身影消失于夕阳处。
郁子与单吕游玩了一天,回来就休息了,也未跟明轩道晚安。早睡也是因明轩午时用餐时许诺了,隔日要带她去洛阳城的烟花酒楼见识见识。
一大早,郁子换上男装在酒楼门前等着明轩,可迟迟不见他的身影。
“掌柜,明轩呢?说好了今天他陪我出去的,我等了他好久了。他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要我去看看吗?”
“郁小姐,公子昨日连夜赶回平城了。大夫人临产,老爷说了擒也要把公子擒回去,公子担心老爷身体不得不回。”
担心老爷身体,而不是临产的夫人?老掌柜这么明示,是想说那些女人在明轩心中是一文不值吗?“临产?快要生孩子了……”郁子喃喃自语,心不在焉出了客栈。
与明轩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只顾着游山玩水,从来都不曾想过明轩的那些妻妾们是怎么生活的。她们也是女人,也想要得到丈夫的疼爱,可明轩这个丈夫是她们一年或许也见不到一次的。
郁子此刻才意识,她似乎只看了这个世界的温文尔雅,却忽视了冷漠无情才是大多。
女人,终究还是男人的附属品,说难听了,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明轩虽然不能说是坏人,但算是自私,为了发泄私~欲,毁了那么多女子的人生。她不该把明轩视作依靠,更不能依赖。谁知道要在这该死的破地方待多久,有没有止境,她该为自己打算了。
午夜
老掌柜负手(两手反交于背后)交代着:“去把这个吹到郁子房里,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失手了,否则……你不必在这里谋生了。”
伙计对郁子本就有愧,这些时日来拼命弥补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些。掌柜的吩咐,无疑又将他置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掌柜……郁小姐……可是公子的……”
老掌柜及时打断他最厌恶的话题。“公子的什么?公子迷恋她,所以我必须得把她弄走,因为她公子早不记得什么大事了,将仇恨抛于脑后。她不是想去烟花酒楼吗?老朽成全她!”
伙计颤抖着接过掌柜手里的东西,迅速藏到袖子里,但心中仍有抱有一丝侥幸。“公子走前特地吩咐了,要好好照顾郁小姐,不得怠慢,掌柜……公子回来您要如何交代啊?”
掌柜捋着花白的胡子,扯唇冷笑道:“公子这一走少说也要一两月,他回来那时,郁子已是醉梦楼的娼 妾了,又或是成为扬名洛阳城的头牌了。试问,公子又怎会对她痴迷呢?”
郁子厢房
单吕悄声急切地叫着:“姐姐快醒醒啊……姐姐……出大事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小吕?”郁子迷糊着睁开眼,笑了笑。“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啊?我失眠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呢。”
掌柜和伙计的谈话,单吕一字不落都听在耳里,简直是毛骨悚然。若不是亲耳听到的,打死单吕都不相信掌柜会说出那样的话。“姐姐,我听到掌柜逼着小元做坏事了。他要趁明轩公子外出将你送到醉梦楼去,让你做娼~妓啊。姐姐,快走吧!”
郁子惊起身,她没有半点瞧不起烟花之地女子的意思,但那种地方终究是身不由己的。“什么?”郁子穿好衣服,把枪别在腰间。“小吕谢谢你,我……马上走,这次走了,我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或许永……”
“姐姐你带我走吧!”单吕把郁子离别的赠言堵了回去。“求姐姐带上我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