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言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尖,而后站了起来坐到上官氏下手处。刘氏和安静可不敢起来,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继续跪着。安诺言看上官氏不说话,只好没脸没皮的自己继续开口:
“儿子一听说家里的事情便赶了回来,无论怎样,母亲您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这些晚辈的错。”上官氏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耷拉着眼皮道:
“我倒是不想生气,可我才一不看着,你那小媳妇就要谋害我的外孙女。文新她自小就没了娘,没人疼没人爱的,现在来了京城住在咱们恒昌侯府居然还要受人的气!我这还活着呢,就有人敢给她脸色看了,要是我死了是不是都敢不让她进门了?”安诺言立刻起身跪下,跪在了上官氏跟前,诚惶诚恐道:
“儿子不敢,素素是我亲妹妹。文新她是我的嫡亲外甥女,在我心中文新就是自己的女儿,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任文新知道大舅舅的这番话绝对不是在做假,当年就算她被千夫所指,恒昌侯府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只要她想,恒昌侯府永远是她的后盾。
“你别话说的这么好听,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我刚才已经发了话了,让你小媳妇到菩提院去侍奉佛祖,以后没事就别出来了。二丫头呢也太没有规矩了,请个嬷嬷贴身教导。你是个什么意思?再怎么说,你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上官氏这话听着是将决定权交到了安诺言的手中,但其实只是在变相的告知而已。安诺言略一迟疑,而后道:
“母亲,这惩罚也太重了。咱们恒昌侯府一向是宽以待人的,儿子觉得让禁足刘氏半年,抄写一百遍女戒。静儿呢确实没什么规矩,就依母亲的话请个嬷嬷回来好好的教教。母亲您看怎么样?”刘氏闻言冷笑了一声,
“你都做了决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我这个老婆子老眼昏花了,惹人厌烦咯!”安诺言顿时满脸尴尬,唯唯诺诺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任文新明白安若言的心思,刘氏怎么说现在都是恒昌侯府的一员,就这样贸贸然地变相永远禁足了刘氏的话,不说刘国公府那边,外面都不好说。虽说今日刘氏的表现确实过分,但上官氏对刘氏的惩罚已经过了。当然要按任文新的心性,巴不得上官氏罚得更重才好。可转念一想,要是刘氏不能蹦跶的话,要少了很多复仇的乐趣,于是她还是很赞同自家大舅舅的决定的。任文新清了清嗓子笑道:
“外祖母,您再生气的话大舅舅估计都要以死谢罪了。您发发善心,饶了大舅舅吧。”上官氏被任文新气乐了,她在这里为了任文新不平、担心的,这个小丫头倒好,居然还帮起别人来了。
“我老太婆多管闲事了,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上官氏这话听着是在骂任文新,但语气却是怎么都不像是骂人。任文新仗着上官氏宠她,嘴巴一憋,露出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也是为了恒昌侯府着想啊,大舅舅说的句句在理。小舅母今日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但罪不至此,罚得过重了传出去对咱们恒昌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再说了,您为了我这样,京城里的人到时候要说我是个祸害了,我这也是为自己考虑好吗?”一听这话,上官氏是气也气不出来,乐也乐不出来。照任文新这个丫头的说法,她倒是做错了。
但是自家外孙女用那娇娇糯糯的声音对着她撒娇,她就怎么都气不起来了。安若言一见这样的场面就知道有戏,心中佩服自家外甥女的同时,忙继续努力。
“母亲,文新儿说的不无道理,咱们就算是不为自家考虑,也要想想别人听到之后文新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母亲,算是孩儿求您了!”安诺言言辞恳切。上官氏早就被任文新劝动了,恒昌侯府的名声什么她从来不放在眼中。
当年安恒远就是任文新的外祖父逝世,三房的人趁机想要从她这里夺权。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支撑了下来,在祠堂之中说的三房颜面扫地。再后来,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上门提亲要娶她做续弦,京城传的是风风雨雨的,最后不还是平息了下来?
人言固然可畏,但流言之所以称为流言就因为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事情牵扯到任文新的声誉,她就不得不再三考虑。她还记得被自己收藏在妆奁紫檀木匣子里女儿临终前让人送来的信,女儿以死换来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护住?上官氏想到此处湿了眼眶,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挥了挥手赶人。
“好了,你们说的有理。老婆子现在不想看到你们,都走吧!”任文新没注意到上官氏的变化,只以为上官氏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她也就不想在这里让上官氏下不来台,笑嘻嘻地退了出去。任文新走到外面,在她之前出来的安诺言正站在那里等她。见了她露出了笑意,走上来,话还没说出口,刘氏母女就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而后迎了上来。
“妾身谢过侯爷!”刘氏姿态柔美的深深一福,
“今日要不是侯爷,妾身就要与青灯古佛相伴了。而静儿她也就要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妾身母女谢过侯爷相救之恩。”安诺言看都不看一眼,板起了脸声音比脸更冷地训道:
“不用谢我,你们该谢的是文新,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