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新看着蒋氏脖子上那凸出来的数条青筋,垂下了眼眸。蒋氏的表现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舅父一家获罪下狱之后,她四处去求人。求到刘府的时候,就是蒋氏出来打发她的。她还记得蒋氏那盛气凌人的态度,站在刘府门前,垂着眼看着台阶下面的她。慢条斯理又漫不经心道:
“我们刘国公府的门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乡野村妇能进的,你要是跪下来磕个头,我就考虑考虑让你进门。”那个时候她为了救舅父一家,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但蒋氏却哈哈哈的大笑,当时蒋氏说的那番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蒋氏说:
“任文新你怎么当了王妃还没长进点?你身上那些村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条狗,看着就恶心!你给我从刘国公府门前滚出去,看见你就吃不下!”那个时候,那种屈辱感,她永远不会忘记,刘国公府里面的每一个人她都不会放过,蒋氏以后也休想骑在她头上!
“刘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您都道歉了,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任文新故意咬重了道歉两个字,于是她成功地看到蒋氏的脸变得比便秘了还要难看。任文新丢下恨不得杀了她的蒋氏,走到了宫如海身边。敛裾行礼,任文新诚心道谢:
“宫老,谢谢您今日能过来,也谢谢您说了句公道话。”
“谢什么,我们做大夫的对医术可不能马马虎虎。”宫如海将手背到了身后,听语气还有些生气。任文新没想到这个老人家气性这么大,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心下只觉得好笑。
“女娃娃,你跟我讲讲你母亲的事情呢。”宫如海一把抓住了任文新。任文新跟着他的步伐往外面走,刘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了。不过别看宫如海已经头发花白了,走起路来却是脚下生风,任文新要拼了命才能跟上。宫如海无非是问了任文新一些关于安诺素在江南的一些事情,话到最后竟有几丝唏嘘。
“身子受了损,也不知道来信告诉我这个老人家,要是我去看过,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宫如海这话让任文新心头一凛,母亲和宫老如此交好,知道自己身体受损为什么不向宫老求助呢?难道母亲的去世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去世的,因此她对母亲的记忆很淡薄。
关于母亲的死因,只是听父亲和家中下人说是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身子受损过度,强撑了两年便去世了。可今日宫老的话却让她心头起了疑虑。
“许这就是宫老和母亲的缘分吧。”任文新只得如此感叹一句。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门口。花苏和花楹两个人许是得了消息,站在刘府门口等她,一见她出来就围了上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的?”花楹说着眼中就含了泪。
“花楹你别哭了,小姐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就说明事情解决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上了马车再说。”花苏到底比花楹要老道,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比花楹要冷静。
“嗯嗯!”花楹连忙点头,将自己的眼泪擦干了。任文新和宫老道别,宫老还有些意犹未尽。“你这个小丫头,也别宫老宫老的叫我了,都把我叫老了。跟你母亲一样叫我宫七就行了,我在家中排行第七。你们安家的几个女人都和我老头子的眼缘,脾性我喜欢。”任文新还有些懵,但也不好问,只好先应了下来。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上官虹那个急性子肯定等急了。不过你可要答应我,等有空了去我府上玩。”宫如海口中的上官虹就是任文新的外祖母上官氏。任文新被宫如海爽快的性子逗乐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她看着宫如海上了马车,这才携着花苏花楹两个人回到了马车上。
“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快和奴婢说说,您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听到了消息急的团团转。”花楹一上马车就憋不住了,倒豆子一般地问了出来。任文新摸了摸花楹的头,他们在江南的时候顺风顺水的,花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估计在外面都快急死了。花楹被任文新摸了脑袋,再也憋不住,眼眶就红了。
“小姐,咱们来了京城都出了多少事了。奴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针对小姐。”花楹不懂的,任文新活了两世也没懂。可能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她吧。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花楹哼了一声,将眼泪擦干了,
“小姐就会取笑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说这些。”任文新撇了撇嘴,都说她牙尖嘴利,花楹比她还要牙尖嘴利。
“小姐,您别和花楹闹了,要不是奴婢拦着,她都要冲进刘国公府里面去找您了。”
“好了,不闹了。”任文新端坐好了身子,“花楹,花苏你们给我听好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一个留在这里探听情况,一个回去搬救兵。今日要是家里有人来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任文新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寒芒。蒋氏不过就是欺她无人撑腰,要是外祖母或者大舅舅在这里,谁还敢如此待她?花楹受教般点点头,而后又盯着任文新问今天的情形,任文新实在是拗不过她,
只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