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笑容僵在脸上。任文新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淡雅到有些倨傲的笑容。
“文新,你说的是那个在云麓县的云麓书院吗?”蒋氏一把拉住沈清歌问。几位还在门前的世家夫人小姐也都紧紧地盯着沈清歌,天胤在十几年前悄然兴起了一个云麓书院,书院建在景州的云麓县。自建立以来,天胤有一大半荣登三甲的士子都是出自云麓书院。
因着景州实在是太不出名了,所以大家说到云麓书院也只会想到云麓县。方才任文新说她是来自景州的,又说到云麓书院,想必应该就是那个大家都知道的云麓书院了。
“是的。”没有任何的迟疑,任文新点头应是。她不介意让刘氏的脸色更难看一点,人嘛,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任的。
果不其然,刘氏那张脸更黑了。而安静则是气的鼻子都歪了。谁会想到云麓书院是任君陌创立的?云麓书院的创始人一直很神秘低调,谁都不知道姓名。
“真的吗?来,文新,我们边走边说。我们家浩儿到了要上书院的年纪了,你看能不能和任先生说说,收了我们浩儿去云麓书院?”蒋氏拉着任文新异常的热情。
“这个……”任文新刚想开口说话,又一个不认识的夫人凑了上来。
“恒昌侯府的表小姐是吧?是这样啊,我们方儿啊,考了云麓书院几次了都没考上。他真的很喜欢云麓书院,你看能不能让您父亲通融通融让他进去?”任文新被众人簇拥着往前走,
刘氏她们一行人就被晾在了后面。刘氏和安静的脸色自然就不好看了,明明他们和刘国公府才是亲戚,怎么任文新的待遇比她们还要好?
“表姐好风光啊,大家都围着她,没人看到我们呢。”安琳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对着身边的刘氏和安静说道。刘氏狠狠地瞪了安琳一眼,三房的这个丫头和她那个娘一样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关键时候没半点用就算了,这种时候就会招人厌!碰上这对母女,真的是太背了!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给我闭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安静可没有刘氏那么好的涵养功夫,她啐了安琳一口毫不留情的骂道,顾念着这是在外面,所以压低了声音。安琳委屈地闭上了嘴,低垂着头一扫之前的活泼。刘氏见没人发现这边的情况,忙拉着安静加快了脚步。任文新被那些个人围着,怎么都摆脱不得。尤其是蒋氏,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显示和她的亲热。却不知,她的手腕都被她捏红了。但这都不是让任文新不适的原因,最让任文新难以忽略的是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她就察觉到有人在暗处一直看着她。
趁着一位夫人和她说话的机会,任文新侧过了脸,朝着那带有侵略意味的目光处看去。入眼处是刘国公府门前巨大的镇宅石狮子,并未见到什么人影任文新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腾起了一股烦躁感。这个人千万别让她抓到,不然她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无可奈何的收回目光,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了面前。任文新吓了一跳,亏得定力好才没尖叫。
那妇人脸庞黝黑,眼角还长了很大一颗黑痣。一时任文新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位夫人真的是丑的很有特色。
“任小姐,我们亓儿很认真学习的,功课也好。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您能把他引荐给您父亲?我们全家都会感谢您的!您要什么,我们一定想办法给您弄来!”妇人一开口就很直接,半点都不委婉,甚至是有些粗鄙的。任文新抿了下唇,如此直白的言语,真叫人听了心中不舒服。但是她并未表现在脸上,活了两世,她很明白,说话直白的人往往没什么坏心,也更加的单纯。
“谢谢大家的热情,但是云麓出院的规矩想必大家也都清楚。学生收不收,不是家父能决定的事情。云麓书院的学生必须由所有的授业老师同意方能入学,我父亲虽是创办人,但也无权过问。”任文新歉然一笑,
“我相信各位夫人的孩子们都很优秀,一定能通过云麓书院的考试。”任文新说到这里,不少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从任文新身边离去了。见到这样的情况,任文新也只是莞尔一笑:
“如果各位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等到家父进京可以到府上去拜访。家父最是喜欢做学问的人,一定会耐心解答的。”剩下的几个人脸色顿时就好看了许多,就算是进不了云麓书院,能得到三甲及第有着大胤第一才子美称的任君陌的教导,听任君陌一段话,胜读十年书啊!
于是,大家又继续簇拥着任文新进去了。安静原本还等着看任文新被那些夫人们冷落出丑,到时候她就可以上去狠狠地奚落任文新一番,却不想任文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改变了局势。安静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撕碎了走在前面被那么多人簇拥着高高在上的任文新。
刘氏拉了拉安静的袖子,给了她一个颜色。安静这才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姑且就让任文新再蹦跶几下!这一大堆人进了刘国公府的门后,门前便没了人。这时,从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转出来两个人。一个身着杏黄色平金绣五爪蟒袍,另一个穿了件月牙白通身圆领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