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听到上官氏这么说,忙收敛了心神。
“文新只是在想,神明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有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坏人得逞之后,才惩罚他们?”上官氏微怔,她没想到任文新居然是在想这样的问题。她礼了这么多年的佛,也没参透这其中的玄妙。这么些年,她也不过是学会了随遇而安而已。
“这世间的万物自然有它的道理,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外祖母想,完全参透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直在寻找答案。”
上官氏说出了这么些年自己的心得。任文新听罢豁然开朗,她可能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是要等到她重活一世才能惩罚刘氏和安静,但是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她要做的事情。
“谢外祖母教诲!”
任文新扶着上官氏起身。上官氏起身后,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精致模样,这才带着任文新回到了上房。周嬷嬷备上了时令果蔬和一些小零嘴,上官氏领着任文新到桌边坐下。
“外祖母,我……”
沈任文新的话被上官氏抬手打断了,她拿起一片切好的橙,
“有什么事情等到吃完了再说,无论什么时候,衣衫一定要整洁,无论什么事情,饭后再讲。”
任文新从齐氏这番话中受了教导,其实要她说请什么宫里出来的嬷嬷,让她的外祖母亲自教导那是最好的。但是上官氏年纪大了,前两年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身子劳损了不少,现在是没精力来教导她们的。更何况,有哪个大门大户还由老祖宗亲自来教的。
任文新跟着上官氏用了些瓜果,才停了手,就有丫鬟上来将东西撤了下去。任文新虽活了两世,上一世也做过那该死的王妃!但也不得不佩服上官氏的治家手段,家里的下人**的很是有眼力见。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齐氏精明锐利的眼睛看着沈清歌,那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智慧的光芒。被那样一双眼看着,任文新忽然就有了羞愧感。上一世如果没有她的话,以外祖母的睿智,恒昌侯府最后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吧?
“外祖母,关于花莲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
任文新给自己打了打气,才敢看着上官氏的眼睛开口。上官氏淡淡地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沈清歌继续道:
“外祖母,文新在你面前就不说假话了。文新问外祖母一个问题,外祖母觉得小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官氏眼中出现了波动,显然任文新这个问题让她的情绪有了起伏。但任文新不知道这个起伏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虽说刘氏这个人不好,上官氏也不待见她。但怎么说,刘氏都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上官氏是这个家里的人,自然会维护家人的,任文新这样直白的问话,显然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但任文新明白,在上官氏的面前不要想耍什么小心思。任文新很想告诉上官氏,几年之后,韩氏会连同端王沐轻吴栽赃嫁祸恒昌侯府。到那个时候,恒昌侯府除了刘氏和安静,一家一百七十余口人全部惨死在刀下。可任文新也明白,她这样说不但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别人当成怪物。
“你小舅母那个人,不是个心思正的人。她这辈子除了讨好你大舅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挤兑你大舅母。”
很显然上官氏低估了刘氏,上官氏说得很坦然。任文新不得不说,上官氏对刘氏很了解。刘氏这个人对她的大舅舅用情至深,当年,就算大舅舅已经定亲,她还是想法设法地嫁给了大舅舅。大舅舅和大舅母鹣鲽情深,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所以这些年,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夺宠了。但是,她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那外祖母觉得,上次的事情,小舅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任文新也开门见山,和明白人说话,就不需要绕弯子了。上官氏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将任文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大舅舅疼爱你,她拉拢了你,一来是想借助你更亲近你大舅舅,二来就是用你来对付你大舅母。这些其实你应该都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在那天唱那样一场戏给她看了。”
听罢,任文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言辞恳切道:“文新儿在外祖母面前造次,还请外祖母饶恕清文新儿。文新儿也是气愤不过,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上官氏将任文新扶起来,“我并没有责怪你,相反的,我觉得你做得好!我的小外孙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沉得住气的聪明人。”
得了上官氏的夸赞,任文新没有半分的高兴,反倒是臊得慌。上一世,上官氏他们该对她多么的心寒了?“外祖母过奖了,文新儿鲁莽了。”
“你既然已经看穿了你小舅母的心思,为什么还要留那个背主的丫鬟在自己身边?应该趁这个机会将她赶出去,顺便也杀鸡儆猴,让下面的那些人看看,背主是什么后果!”
上官氏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将门之女的威风和傲气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任文新淡淡一笑,她就是来解释这个问题的。通过她这几天的观察,上官氏并没有叫花苏到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