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笙与苏络各自端起一杯茶,奉给盛安帝喝下后,又奉给皇后娘娘喝下,这请安,才算彻底结束。
苏络本以为盛安帝这就放他们回去了,都已经准备起身了,却听盛安帝突然道:“其实按理说,苏络啊,你今日不仅要在这儿请安,还要去另一个地方请安。”
这话再次在另外三人心中掀起波澜,特别是皇后娘娘,她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盛安帝,眼中的意外遮掩都来不及,直到听到苏络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将所有的情绪敛进眼底,垂下了头,手却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把手,咬紧了牙。
苏络诧异地抬起头,有些迷茫,“父皇说的是……”
“你还小,应该不记得她,不过论起血缘关系来,她是你在皇宫中最亲近的一人。”
苏络迟疑了一下,见盛安帝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这才道:“父皇说的是,德妃娘娘?”
盛安帝点了点头。
苏络蹙紧了眉头,“可是臣媳听说,德妃娘娘这些年没有出过静瑶宫的大门一步,臣媳若是贸然前去,德妃娘娘会见臣媳吗?”
盛安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苏络咬了咬唇,看了眼一脸铁青的皇后娘娘,不知该怎么说,就见盛安帝挥了挥手,“下去吧。”
“儿臣(臣媳)告退。”姜寒笙与苏络齐齐行了礼,退出了未央宫,相互看了眼,又齐齐回头看了眼殿中,向静瑶宫走去。
苏络与姜寒笙走后,皇后娘娘与盛安帝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变过,直到盛安帝起身要离开,皇后娘娘突然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嚅喏道:“皇上……”
盛安帝转过身,挑眉看了看皇后娘娘,“皇后有话要说?”
皇后娘娘抿了抿唇,“德妃……您当年不是说,她最适合……今日怎么会让九皇子妃……”
盛安帝笑了笑,“当年是当年的事,德妃一个人在静瑶宫住了许久,应该也想通了。只不过以她的性子,迟迟不出来,定是因为吞不下那口气。以苏络的聪明,应该能将她请出来的。”
“皇上难道忘了,德妃十几年不愿出宫,是因为您……”
“够了!”盛安帝猛地打断皇后娘娘的话,一脸狰狞地看着她,“朕想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匍匐在地,“皇上赎罪,臣妾不是要干涉这件事,只是……只是有些疑惑,不知道若是德妃出来后,该……”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盛安帝挥了挥衣袖,毫不犹豫地离开,皇后娘娘这才喘了口气,跪坐在地上,看着盛安帝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德妃……
皇后娘娘半眯着眼,想起当年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人。
“皇后娘娘,你敢不敢与我打赌,无论我离开多少年,皇上心中都会有我的位置。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敢让他得不到,你敢吗?”
这是德妃娘娘立誓踏进静瑶宫不再出来之前,对她说的话。
十几年过去了,皇上都没有再提起过德妃,仿佛这个宫里就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一样。她就以为,那不过是德妃太过自信的话而已。没想到竟然在今天,一语成谶。
德妃啊德妃,皇后娘娘低低笑了起来,你自有你的本事,本宫也有本宫的手段,当年你斗不过本宫,如今你就算再出来,还能东山再起吗?本宫建立了十几年的势力,还斗不过你这个在静瑶宫中关了十几年的女人吗?
你若是敢踏出静瑶宫一步,本宫就有能力,将你再赶回去!你这个丧家之犬,怎能同本宫相比!
皇后娘娘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静瑶宫的方向,握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