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楠走进店面的时候,连翘就告诉她家里来了不速之客,要她能躲则躲。可,这是在凌家,就算他程思义是她的主人,也是在她家的地盘上,她凭什么要躲着他。
刚才在门外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的婚事凭什么不能自己做主了?他越是这样霸道,她便越想反抗。
“没看见大人说话呢?哪有你插嘴的份!还不该干吗干吗去?!”凌拾意一边斥责,一边暗中冲妹妹挤眉弄眼。
偏偏后者就像没看见一样。
“香楠,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王公子?”程思义上前,神情紧张地凝视着凌香楠,连忙求证。
“王公子怎么了?要人品有人品,要相貌有相貌,最重要的是从来不会乱发脾气,对人可和善了。”凌香楠将下巴高高扬起,赌气似地冷面说道,口吻不咸不淡。
“你、你也太无情了。”程思义顿觉心里一痛,一脸受伤地样子。
凌香楠看着程思义的表情,心里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忍,但一想到程思义平时飞扬跋扈的情形,便再次觉得大快人心。
“还有,您怎么来了?我们家条件简陋,只怕怠慢了您。”凌香楠依旧冷冷说道,转变话题。
“香楠,你回到家也不说派人来个信,知道爷多惦记你吗?”程思义说着,给了小栓一个眼神,小栓知趣地拉着凌拾意离开花厅。
凌拾意本不愿离开,但看香楠递来的眼神,只好随小栓出了屋。
“您是惦记我,还是惦记您的银子会飞了?”等旁人出了屋,香楠冷笑,揶揄。
“香楠,难道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程思义神情严肃,口吻一本正经,“今天是中秋,举家团圆的日子,我本应该待在东府的,可是吃过午饭就匆匆出来了,因为我想跟你一起过节。这几天你不在我身边,我简直是度日如年!之前我竟不知道自己如此离不开你!香楠,你还不明白吗?我想留住你,不管用何种方式。”程思义情急之下连爷的自称都忘了。
凌香楠惊讶地抬起头,凝视了程思义好一会,她没有料到他竟会如此直接。
既然如此,那她也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那不好意思。要让您失望了,我迟早是要赎身的。而且,以后也会嫁人。”香楠冷言说道,“我记得我已经跟您说得够清楚了,我是不会给您做妾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反正迟早要说开,不如今日就彻底说清好了。
“为什么?”程思义心中感到无比挫折,长这么大,除了亲人去世之外,还没有什么是他主导不了的。
凌香楠无奈地勾起一抹苦笑,心想我跟你谈一夫一妻你也不懂啊,索性扬眉,口吻揶揄,“我怕还不行吗?怕自己有一天也落得秦姨娘那样的下场。妾不如妻,您要真想留我在身边,那就给我正妻的名分!”想必你也给不了,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程思义气恼地瞪了香楠好久,突然发现此刻在她身上,有种自己从未领略过的气度,他在不知不觉间竟被她逼上了绝路,而且没有退路。
程思义气得脸色阴沉,老半天才松口气,“行啊你,这才回家待了几天?翅膀就硬了!”
说着,死死凝视着凌香楠淡漠如霜的眼眸,脑子被气得一片混乱,不甘示弱地脱口而出,“好,那你就嫁给我!我来娶你,让那个王公子见鬼去!”
凌香楠顿时骇然大惊,凝望程思义的眸子满是不敢相信。
这厮是被自己气糊涂了吧!
香楠怔怔凝视着程思义仿佛能喷火吃人的眸子,心里乱得如同一团麻线,她不是不喜欢程思义,说实话,程思义为人虽然霸道阴险了点,但对她还是蛮好的。
可是,她不喜欢程府,不喜欢他住在东府里的那些亲戚。自己以后如果真的成了西府的女人,免不了要跟东府那些人打交道的,她可不想整天为如何躲避对方的算计消耗时间和精力。
而且,程思义家境那么好,以后也势必会娶若干个妾室,有一天他腻烦自己了,把自己丢在一个角落里不闻不问,自己可真成深闺怨妇了。
思绪回到现实,香楠表情淡淡的,口吻不慌不忙,“您对我的喜爱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像喜欢一个宠物一样,等过了新鲜劲,您就会为今天的话后悔的。我只当您刚才的口无遮拦是个冲动。”
程思义也为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不过一点也不后悔,“我说你没长心肝吗?”程思义怒不可遏,一把将香楠拎到面前,他都肯为她退让到这种地步了,她倒好,完全不领情,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说的是事实!您看您之前是如何对我的?心情好时就宠得和什么似的,心情不好了就摔摔打打的。我可是个人!大活人!不是小猫小狗!”香楠赌气地撅起小嘴。
原来她心里一直为这个生气呢,程思义呵呵一笑,轻抚香楠的粉腮,“傻瓜,之前你还小,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可能正式说出来。现在你及笄了,可以嫁人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原来是这样!之前是有预谋地吃豆腐!现在是明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