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是因为是以老太爷的名义举办的。但实际操办的人却是楚俏君等人,程思义爽快地答应,显然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想到此,香楠留了一手,吩咐小厨房留了面条,还提前为程思义准备了一份“厚礼”。因为她知道,此行前去东府,必定不会吃得多好。
据程思义自己说,这是他弱冠的生辰,所以程老太爷才会格外重视。
一大早,在香楠的服侍下,程思义穿了件藏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捯饬的精神飒爽。香楠则穿了件淡粉的褙子,下边穿了条深绿色的综裙,然后跟随程思义往东府去。
“等吃完午饭,楚俏君必定会邀请大伙一起去园子里看戏,一般是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你找个机会去看看玉珠。”程思义负手大步走在前面,突然冷不丁地回头嘱咐。
香楠默默凝视着他,觉得他眼神里似乎要传达某种信息。
难不成,玉珠是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给他?只是他们几乎没有私下见面的机会,而且风险太大,所以借自己的手?
香楠来不及多想,恩了一声,再看时,程思义已经转回头去。香楠默默地担心轻叹,程思义这人,果然心思复杂得让人猜不透也看不懂。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过了拱门来到东府,沿途风景依旧熟悉,不同的是,桂花开了,到处依稀可闻桂花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程思义作为今日的寿星,待遇自然非同一般,一进花厅便被刘姨娘、玉珠等人迎上了座位。楚俏君和程世英一脸和蔼地笑着与他嘘寒问暖。
程思义下手坐着程思廉,后者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便一言不发,闷葫芦般坐着。程小环年纪比香楠还要小一岁,头上梳着分髻,用珍珠、石榴石镶嵌的发箍缠着,身上穿着桃红暗花褙子,下边是一条胭脂色百褶裙。虽然年纪尚幼,但也长得端正秀气,颇有几分神似刘姨娘,倒也是个美人坯子,正乖乖站在楚俏君身侧。
“听说,玉珠升姨娘没多久就有了身孕,侄儿真是要恭喜大伯、大伯母了!”一番寒暄完毕,程思义瞟了眼坐在程世英下手侧的玉珠,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世英一张老脸刷得就红到了脖根,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倒是一旁的楚俏君快嘴接道,“玉珠姑娘抬了姨娘后,老爷赐了新名,现在叫安顺,平日被叫惯了顺姨娘的。老爷老来得子,这件喜事还真是要托思义你的福。等会宴席上,婶子真要多敬你两杯才是!”楚俏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临了回眸恨恨剜了程世英一眼。
程世英立刻一脸忐忑不安地低下头。
“哈哈。侄子哪敢当,是大伯有此艳福才是。也是玉珠,哦,不,是顺姨娘有这个福气。”程思义呵呵笑道,“所以说,做人要多行善事为自己积德,这样才能有福报!”
楚俏君一听此言,脸都气绿了,暗暗咬着银牙,面上阴冷了许多。
几句话,便将气氛带入了尴尬局面,在场的人几乎个个暗中眼观鼻鼻观心,各怀所思。
就在这时,从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下一秒,在众目睽睽地注视中,程老太爷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住着拐杖走了出来。
程思义见了爷爷,立刻起身上前,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相迎。
“爷爷,听说您老人家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程思义打发开扶着程老太爷的小厮,亲自搀扶着程有昌坐到花厅里的罗汉床上,又替他垫了个靠垫。
“你这臭小子,要不是爷爷给你办庆生宴,你是不是都不会来看我这糟老头子一眼?”程有昌脸色佯愠,抬起手里的拐棍敲在程思义的屁股上。
玉珠一直不声不响地坐在一刘姨娘下手,见到屋内气氛缓和了,便寻了害喜的借口躲出来。刚刚自己的脸色一直随着众人的话锋一阵红一阵白的,现在出来透透气顿时觉得好多了。侯在花厅两侧的丫鬟见顺姨娘出来了,连忙问安搀扶。
“不打紧,就是感觉胸口有点闷,出来透透气。”玉珠摇摇头,示意丫鬟们不必紧张,“对了,二爷还带了什么人过来?万一等会喝高了,有人服侍么?”玉珠看似口吻淡淡的问。
“没带什么人,就是一个小丫头,刚刚被带到偏院候着去了。”丫鬟如实回答。
这厢边,花厅上一下子因为祖孙二人的逗趣热闹起来。程思义一副嬉皮笑脸地握住程有昌手中的拐棍,“您还是小心些吧,省的您没打着孙儿,反倒闪了自己的腰身。怎么会呢,孙子天天都惦记您呢,上次刚从辽东收药回来后来过一次,恰巧您身子不适没见到。后来便一直忙于西府的事务。今天这不来了么,要不等会孙子先自罚三杯,向您老人家赔罪如何?”
“这听着还像句人话!”程有昌点点头,咧开嘴笑呵呵地,一边轻捋银白色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