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香楠及笄的日子不约而至。
当天,玉珠被程思义请回来观礼。玉珠自从抬了姨娘,身份和刘宝琴平起平坐,程世英爱慕其年轻漂亮所以痴迷宠爱有加,不久便有了身孕,连楚俏君平日都要让她三分。
“现在要尊你一声姨娘了!”香楠见到玉珠,两人先躲在房里说着体己话。
毕竟,香楠初到此地时是玉珠手把手教她的,两人感情不一般。
“关了门,上了床,还不一样是伺候人的命!”玉珠苦笑,内心感叹。
“怎么,莫非东府待你不好?”香楠瞧见玉珠脸上的苦笑问。
“那倒没有。老爷一直护着我,前些天摸出了喜脉,现在有了身孕,连夫人都要让三分。”只是妾再得宠也终归是妾,世人眼中可以随意拿捏处置的玩物而已。
香楠想起秦姨娘悲惨的下场,便猜到了玉珠心中所想,连忙安慰,“罢了,好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等孩子出生便有了依靠!”
想到孩子,玉珠心里更是一沉。
如果是女孩或许还能放在身边养,如果是男孩很可能是要放到楚俏君身边抚养的。深深一叹,“那也没有妹妹福气好,瞧二爷多在意你!”
香楠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挤出一抹谦笑。
正巧,屋外传来程思义的催促声,及笄礼要开始了。
香楠在玉珠的帮助下穿戴整齐来到翠安堂的偏厅,玉梳、玉琬已经帮着布置好了场面。两人一个是司仪,一个是赞者。
香楠从未料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场面如此庄重的及笄礼,心底里对程思义又多了一份感谢。
仪式结束,玉珠拿出备好的礼物,一副金镶玉的头面。让玉梳和玉琬好生羡慕,“好漂亮的头面!这当了姨娘出手就是大方了!什么时候也送我们一套呗!”
“你们两个伶牙俐齿的小蹄子!放心,等你们过生日时,亏不了你们的!”玉珠呵呵笑道。
玉琬送了香楠亲手秀制的汗巾子,玉梳则送了亲手打的宫绦。
“时间也差不多了,玉珠也该回了!”四人聚在一起玩笑一番后,玉珠在香楠的陪伴下来跟程思义辞行。
“嗯!你去的仓促,爷一直也没机会嘱咐你。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你如今做了姨奶奶,远不像当初跟着我。当初不小心犯错,爷无非骂你两句。如今犯个错,没准是要丢性命的!你且记住!”程思义神色严肃,玉珠垂眸点头,“谢爷的指点!”
“好了你去吧!”程思义不再看玉珠,而是冲香楠说道,“你去送送玉珠,等会再回来见我!”
香楠和玉珠肩并肩地出屋,下到最后一个台阶,玉珠情不自禁地转身回望了身后的翠安堂一眼。
香楠瞥见玉珠的眸子里满是留恋不舍,隐约还有委屈的氤氲水雾。
玉珠也算是程思义身边的老人了,就这样被他无情地利用打发了。香楠想到此,不禁为玉珠叫屈不值。
“今后的出路都在东府那边了,你也莫要太过留恋以前。这样你还能好过些!”连接东西二府的小门边,香楠与玉珠话别。心中又道,何况程思义那厮那样对你,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玉花,今儿我是都看出来了,二爷真在意你!二爷实际是个很好的人,今后你好好照顾他!”玉珠忍了忍,把“我也就放心了”这句话咽了回去。
“这里不便多说,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复命吧!”玉珠神情黯然地说罢,转身向东府中走去。
香楠觉得玉珠的神情有点像茶壶煮饺子,她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既然她选择保留,自己也没有强问的道理。
香楠望着那道身影被前来接应的丫鬟们左搀右扶,不一会渐渐走远,这才想起程思义好像让自己回去后去见他的,于是匆匆赶回翠安堂。
一进屋,程思义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西斜,狭长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旁,温暖而安详,香楠突然想起玉珠刚刚说过的话:二爷实际是个很好的人。
“一个人站那发什么愣呢?”耳边传来程思义的声音,香楠回过神,见到他正冲自己招手。
“爷,有什么吩咐吗?”香楠走上前,毕恭毕敬。
“傻丫头!今儿你可是寿星!有什么吩咐也等明天吧!”程思义笑呵呵的,脸上兴致还不错,“她们都送你贺礼了,我也不好空手,”程思义说着将书桌上的一副卷轴递给香楠,“我知道你不会在意珠宝首饰或者黄白之物,那些都太俗了。这是我亲手画的,还有我亲笔题诗。”
香楠诧异地睇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看出自己不在意珠宝首饰和黄金白银?要是他能把自己欠他的银子一笔勾销了,那估计会是她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
悻悻地打开画轴,居然是一幅鸳鸯戏水图。那鸳鸯和水面上的并蒂莲倒是画的维妙维肖、栩栩如生。旁边题着南唐词人冯延巳的《长命女.春日宴》,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