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耍子,算给新来的小顾将军一点面子,不然哪能让他们拖到现在?”
“就是,上头可是说了,下手要留点余地,人家上头有人,万一留不住手伤到人,人家京里的娘老子可不得跟咱们这些粗坯拼命啊。”
“是嘛,左右是咱们赢的,给他们留点面子就好。”
几个人说说笑笑着,竟然并不太在意。
对禁卫军的轻视,满满地溢了出来。
明殊微微蹙眉,她没想到黑山营的军士竟会这般轻敌,这样对她之后的计划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一想到秋后鞑子过来时,若还是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大盛的边防可真是要危险了。
这些不是她现在需要操心的。于她而言,夺了对方的旗,取得这次演武的胜利,为禁卫军争得脸面,好将危机顺利渡过,才是顶顶重要迫切的事。
定了定心神,她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陈石和贵喜。
离着敌方本营越近,心里需要承受的压力越大,陈石还好一些,贵喜已经开始有些打晃了。
“怎么了?”觉察身边的人状态不对,一个红方军问到。
明殊抢在贵喜的前头开口:“刚刚被那帮子人缠得太紧,只怕是有些脱力了。”
“也是,你们就仨,他们十好几个呢,真不要脸。”
“哎,说起来,你们几个本事挺大啊,被十几个人围着身上居然也没沾上白灰啊!”
其中一人无意说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是啊,怎么一个白点子都没有?”
贵喜抖得更厉害了。
明殊忙抓住他的手腕,笑着说:“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他们不中用,围我们仨都围不住,真是弱死了。”
周围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人没笑,绷着脸仔细地看着明殊三人。明殊心中暗叫一声糟,这是临时起意,准备太充忙,无论是借口还是行动都有不少破绽,但凡里头有个心思细点儿的,只怕就要怀疑上他们。
果然,那人犹豫了片刻,出声问道:“你们说有千儿八百的人绕到咱们后头?可是这儿是平地,没有掩护要怎么绕背?就只你们仨出来报信?我瞧你们很是眼生,以前似乎没见过。你们是哪个队的?队里队正是谁?”
明殊的心拎得高高的,别的还好蒙混过去,队正的名字她可编不出来。大盛军制十人一伍,十伍一组,十组一队,一队里有一个队正,三个队副,差不多相当于千夫长,再往上就是校尉。对方三千黑山营军里头满算起来有十二三个队正队副,人数不少却也不多,只要是在黑山营时间待得长的,未必不会知道所有队正的名字。
眼见着到了营帐前,几乎能看见主营帐前高高飘扬的红色阵旗了,明殊正想咬着牙索性甩开他们冲进去时,陈石突然开了口。
“军情紧急,速带我们去见屠将军。敌人很快就要攻到,你还有空在此消磨!”陈石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完全变声,声音低沉浑厚,这样吼出来,竟有一股子凛然威严,完全不像是个小兵卒。
久在军中之人,对军令的遵从是渗到骨子里的,令行禁止,都成条件反射了。乍听着陈石这样颇俱威势的大吼,下意识应了声“是”,提了枪加快了步伐。
守营的士兵与这几个人相熟,见他们护着三个红缨士兵进来,只略问了一下便放他们进去。
明殊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也太松散了。
“军情如火,当行便利。”陈石这时候还端着架子跟身边的人白乎呢。
三个人出其顺利地冲到营地正中,离着那杆大旗眼见着只有不到五十岁了。
陈石拉住了明殊的手,低声说:“只管去,我们俩你莫要管。”
见到了阵旗,刚刚还忐忑不安的贵喜像是找到了支撑,一口气提上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去吧,莫管我们,莫回头!”
两个人明白,若真是战场,明殊夺旗之时,就是他们命丧之日,但此时也管不得许多。三人此时再没多余力气去想旁的,满眼满脑子,都只剩下那杆风中猎猎的红旗!
明殊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突然向前冲去,身体如鹰展翅,箭一般,两个起落,人已经攀上了阵旗的旗杆。
负担着一个人体重的青竹旗杆弯出弧度,在满营数百红缨军的目瞪口呆中,那个身体纤长,头顶红缨的士兵掏出了一把短刃,唰地一刀挥下,将红色阵旗从杆上割下来,卷巴卷巴,揣进了怀里。
那身形动作,竟如行云流水一般,近乎呼吸间,己方坚守的阵旗已消失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