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一看不好,连忙冲过来将两边撕得正凶的人拉开,她手劲儿大,一扔扔俩,再扔扔仨,另一伍的伍长还在抱着一个本伍的壮汉想把人扯开,混战的十几个人已经被明殊利落地分开了两地。
“怎么回事!”
“妈勒个蛋的,那帮犊子阴咱们。”哈少良头盔也歪了,衣甲也扯散了,脸上抹了两道灰泥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帮阵的几个兄弟身上都挂了彩,当然,有强悍的陈石和机灵的贵喜在,对方伤得更狠一点。“老子要捏爆了他们的蛋!”
明殊脸一黑,眼见着周围的军士们将注意力往他们这边集中,心里暗骂一声,向对方伍长说:“你若想两边等会一道儿挨军棍,你就莫管这事。”
对方伍长也知道厉害,现在是军中演武,若换了在战场上,这样内部闹起来,直接是全灭的命。这可是军中大忌,上官们若注意到这边,两下里谁都落不到好去。
好在他在本伍中素有威信,连吼带骂的,先将手底下人压住了。
明殊冷汗冒了一头,两军演武对阵正酣,但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只怕已落在观战的几位将军眼中,之后少不得要挨军棍。挨军棍是小,打棍子是要扒裤子的,她好不容易守到现在的秘密怎么甘心一朝破在一场冲动之下的冲突上。
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看看能不能将功补过,最好是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去。
明殊咬着下唇,天气炎热,她锁子甲下的中衣已经湿透,拨开成绺的湿发,正看见红军攻上黑军死守的营地中心,与最后守阵的将士混战成一团。
这场演武是以双方阵旗为目标,先夺得对方阵旗的一方为胜。
黑方是以顾昀带来的京中禁卫为主,红方则是驻守黑山营的老兵。禁军里二世祖多,从小都有高手教导,且禁军里也有专门的教头,是以禁卫军兵士普遍武力值高。但黑山营老兵都是在战场上磨练过的,身上带着血腥悍气,上阵不讲究招式的漂亮到位,只关注杀敌的效力,且悍不畏死。娇生惯养,自视很高的禁卫军就这样被当头敲了第一棒。
在第一回合黑方未能在限定时间内夺得红旗,尽管个人战力不俗,但讲起团队作战的默契和同归于尽的勇气,黑方差了红方不止一点两点,只能铩羽而回。第二回合开始,红方便以摧枯拉朽之势悍然冲杀过来。
然而二世祖们骨子里头的傲气不是白养的,第一回合的失利让他们眼睛都红了,这会子倒是遇锉遇勇,把血脉里的那点子血性全给激了出来,也顾不上什么风姿格调,怒吼着跟红方掐成一团。如此一来,战事陷入胶着,红方一时半会也拿死守阵地的黑方没有办法。
两下里僵持着,明殊所在的伍就在混战圈的外围,眼看着红方援军一波波压上,明殊眼珠子一转,有了个主意。
她将对方伍长拽到一边,跟他嘀咕了一阵,那伍长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在看个怪物:“这也太玄乎了,你确定?”
“咱们刚刚惹了事儿的,”明殊扬下巴指了指那边还乌眼儿鸡似地互瞪着的两伍的队友,压低声音说,“上头一准会知道。”说着她又暗示性地看了看还围在边上拄着枪看热闹的那队红方,“这帮黑山大营的,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要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到明天咱们两伍这二十个兄弟就要出名了。下了咱禁卫军的面子,上头打板子也不算什么,但别队的兄弟要怎么看咱们?咱们可以堕了整个禁军的名头。”
那伍长涨红了脸,神情阴郁地骂了声娘。
“左右要出名,咱们不如搞个大的。”明殊微眯着双眼,“咱们现如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掉我,一块儿挨军棍还是一块儿冒险大哥你来定。”
“妈勒个巴子的,老子干!”那伍长红着眼,低吼了一嗓子,“兄弟你放心,咱们伍哪个敢在后头再下手阴人,老子直接废了他。兄弟你是汉子,是这个,”伍长对她竖了根拇指,低声说,“我看过你跟将军比试,功夫是没说的。只是对方千把号人,不是一个个单挑,你就算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一切要当心!”
明殊对他也竖起拇指,二人分头,各自找兄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