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乱世》

第七章：《赤蛇》（下）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带头的赤身女子一声惊叱。见有生人闯入，一把拾起斗篷，重新披回身上。

薛靖海更不答话，趁众人一愣神的工夫，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祭坛中心。一伸手，将婴儿牢牢抓在手里，护入怀中。见众人忙不迭的穿上斗篷，不禁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也晓得羞耻！”

“住口！”黑衣女子叱道：“我们九夷族人，彼此间视作兄弟姐妹。从小到大，都是裸身相处，彼此坦荡荡，并无甚么不妥。不像你们汉人，总要披上一层虚伪的外皮，一旦脱下外皮，反倒生出许多歪心邪念！”

“你会说汉话？”　薛靖海听这黑衣女子一口标准的西南官话，不禁有几分惊诧，脱口问道。

“哼！”黑衣女子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十指尖尖，曲指如钩，趁薛靖海一愣神的工夫，攻了过来。

“这是什么路数？”　薛靖海慌忙之中来不及细想，将宝刀一横，一招“如封似闭”先护住自己的上半身。黑衣女子见宝刀刃口上闪着寒芒，知其锋利，不敢强攻。一个飞身跃起，手中多了一把青铜匕首。

“着！”黑衣女子一声娇叱，匕首刃尖化作点点寒芒，如漫天花雨般当头罩来。薛靖海单手挥起宝刀，用心招架。只听“叮！”“叮！”“叮！”“叮！”的金属撞击之声，薛靖海留心数了数，就是这转瞬之间，这女子一共刺了十七下。不由得暗自心惊，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破解之道。

“当今武林，武功以快见长的门派不少。但擅长匕首这般短兵器的门派不多。况且，绝大多数门派都不收女弟子。哦！对了！”　薛靖海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蓦然想起蜀中还有个峨眉派，此派便是以短兵器峨眉刺见长，且门下多为女弟子。

“住手，住手！”　薛靖海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姑娘莫非是峨眉弟子？老夫跟玄空师太很熟的！”

“少套近乎！”黑衣女子一声轻叱，手下攻势越发凌厉。

见这黑衣女子等于默认了，薛靖海不禁微微一笑。昔日拜访峨眉派时，玄空师太曾传给自己一招“矢魔翻袖”。便是以慢制快的法子。想这女娃娃年纪轻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也会峨眉剑法。思及此处，薛靖海主意已定。

“纳命来！”　黑衣女子见薛靖海一手握刀，一手还要护住婴儿。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进攻之势愈加猖狂。招招狠辣，刺刺夺命，尽往薛靖海眉心，咽喉，胸口上招呼。薛靖海亦不敢怠慢，一挥宝刀，尽数架开。手腕上暗加了几分内力，直磕得黑衣女子虎口发麻，攻势终于滞了一滞。

“好机会！”薛靖海一瞥之下，见与那黑衣女子拉开了五尺开外的距离，心知终于有机会使这一招“矢魔翻袖”了。成败刹那间，胜负一招了。若不行此险着，凭自己怀抱一个婴儿，很难胜她。

眼见自己凌厉的攻势都被一一化解，黑衣女子越发焦躁。“一寸短，一寸险”，使短兵器最忌与敌人拉开距离。眼见薛靖海离自己五尺开外，黑衣女子一挥匕首，复又飞身扑上。薛靖海早已算准她会有这一招，趁她身体前倾，飞身扑来之际，宝刀旋转着脱手飞出，直击她胸腹，面门。黑衣女子身形已动，此刻与宝刀相撞，已是避无可避。生死一线之间，只得双膝跪倒，弯腰后仰，将匕首护住面门。只听“当！”的一声，宝刀重重磕在匕首上，斜飞而出。虽然侥幸护住了面门，黑衣女子的鬓角仍被旋转的宝刀锋刃削去了一块，发髻下鲜血直流。

宝刀脱手之际。薛靖海便已飞身向前。未等黑衣女子站起身来。一只铁掌便已牢牢攥住黑衣女子握着匕首的右手。五指收紧如鹰爪般轻轻一拧，黑衣女子“啊！”的一声，娇声呼痛，青铜匕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美丽的眼中，强忍泪水，却不肯有一丝求饶。

薛靖海此时若要废掉这女子一只手，直如探囊取物。只需铁掌轻轻一握，便能拗断她几根腕骨。只是，不知是之前看过了这黑衣女子美丽的胴体，不忍心将眼前这美丽的女子变成残废。还是念在与玄空师太有几分交情，顾及峨眉派的面子。总之是生了怜香惜玉之心，不忍伤她。

“啪！”的一脚，薛靖海将青铜匕首远远踢开。铁腕微微一抖，只听“喀！”的一声轻响，黑衣女子的手腕便被拉脱了臼。薛靖海放开黑衣女子的手，笑道：“你既是峨眉弟子，这招“矢魔翻袖”难道没见过吗？”

不等黑衣女子答话，薛靖海已徐徐吟道：“来去星女掷灵梭，夭矫矢魔翻翠袖。百折连腰尽无骨，一撒通身皆是手。”　你看！老夫一撒宝刀，便反客为主，通身是手了。这招也是你们峨眉派的绝技，败在自家门派的招数上，你也该心服口服了吧？”　说罢，哈哈大笑。

“不服，不服！”黑衣女子怒道：“你们汉人诡计多端，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汉人！”，可老夫看你，也不像蛮夷女子呀！”

黑衣女子柳眉微竖，杏眼圆睁，怒道：“尽胡说！你从哪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