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珍珍用手轻轻一捏,甜瓜就裂开了,她把甜瓜递给沈晓辰,沈晓辰拿一半,留下一半要齐珍珍吃。齐珍珍没吃,她看着沈晓辰吃。
十八年前,她也是这样看着沈晓辰,不到一分钟,沈晓辰狼吞虎咽地吃下一个甜瓜。
那是暑假,她带着沈晓辰割草,沈晓辰筐下用树枝支撑作假。被她母亲马英发现了,马英看他挎着一筐草,毫不吃力,便起了疑心。
马英从沈晓辰手中接过草筐,才知道筐中暗藏机关,气得她晚饭没让沈晓辰吃。姥姥劝说也没起丝毫作用。马英坚决断绝他的晚饭,让他长个记性,不能让他从小养成投机取巧的坏习惯。
齐珍珍吃过晚饭来找沈晓辰玩,才知道他没吃晚饭。齐珍珍拉着沈晓辰向村外跑去,到了歪脖子树下,。齐珍珍让沈晓辰在树下等她,她便跨过一个水沟,摸到李大头的瓜田,她要给沈晓辰偷瓜吃。
齐珍珍在瓜田里东摸西找,摘了一个甜瓜,她还想再摘一个,瓜棚内的狗“汪汪——”叫了起来。
看守瓜田的李大头,正在跟他的狐朋狗友在昏暗的油灯下下棋,听见狗叫,他知道有人偷瓜。顺手抓起一根翻红竽秧的棍溜出了瓜棚。
齐珍珍看李大头提着棍撵来,不敢再逗留,双手捧起那个甜瓜朝来路跑去。
在跨水沟时,齐珍珍跑的急,又抱着瓜,腿脚没有来时利索矫健,水沟没跨过,人滑倒了,甜瓜也掉在了水沟内。
沈晓辰空着肚子,在等着她救济呢,她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她不顾膝盖摔得生疼,跳进水沟,捞起甜瓜向沈晓辰跑去。
齐珍珍气喘吁吁地双手把甜瓜递给沈晓辰,早已饿坏的沈晓辰贪婪地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甜瓜消灭了。
齐珍珍看见沈晓辰吃的那么香甜,他甜甜的笑了。
沈晓辰把半个甜瓜吃完,看到齐珍珍手捧着半个甜瓜,正微笑地看着他,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想看着你吃。”齐珍珍回答。
“我吃过了,你吃吧。”沈晓辰劝说。
“不,我想喂你吃。”齐珍珍说着便把甜瓜递到沈晓辰嘴上。
要是别的女人喂沈晓辰吃东西,沈晓辰肯定会拒绝。可齐珍珍不同,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在齐珍珍面前,沈晓辰无拘无束。他们又如姐弟,齐珍珍对他无微不致的关爱,让沈晓辰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齐珍珍喂沈晓辰吃甜瓜,沈晓辰吃的更香甜。
李彪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几次想冲过去,教训这对狗男女。但他还是忍住了,可他的嘴没闲着,句句发泄着对齐珍珍的不满:“臭娘们,结婚八年,还没喂过我吃东西呢,对这个小白脸,倒挺上心的。
沈晓辰一口一口吃着齐珍珍递到嘴边的甜瓜,吃一口他就会想起一段往事,半个甜瓜吃完后,他的灵感来了,他要写一首诗。他曾经许诺给齐珍珍写一首诗,他现在要兑现。
沈晓辰有个习惯,那就是笔和笔记本不离身,可以随时随地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他拿出笔和本,写下了《珍珍》这么一首诗:
珍珍与我用月牙儿收割完黄昏/珍珍的眼睛又说话了/我乖乖地坐在珍珍身边/蛙鸣一声落一声起/俱系着心情/回家路上/珍珍让我与她分开走/我把不解交给银色的波纹/公开发表//
珍珍说她哥哥不再骂她了/珍珍说她哥哥要给她找嫂嫂了/珍珍说她哥哥给她买许多/她从前没见过的东西//
珍珍的眼睛这天再也不说话了/我扳着她的肩/也看不清眼中写的什么/她嫂嫂来的那天/她被嫁给她嫂嫂的哥哥了//
沈晓辰千万该,万不该写下这首诗,这首诗首段以诗的高度概括交代了,沈晓辰与齐珍珍的特殊关系后,满怀同情和悲愤地写出了齐珍珍的悲惨命运。
沈晓辰轻轻的从笔记本上撕下这首诗,郑重地双手递给齐珍珍。齐珍珍非常认真的读完这首诗,她心中发酸,眼中滴泪。她怨天怨地怨自己命苦,她一头扎进沈晓辰的怀里,痛哭流涕。
沈晓辰此时此刻,更是百感交集,他也双手抱着齐珍珍,自责道:“我不该写出这首诗,让你这么伤心。”
齐珍珍继续抽泣地说道:“不,你写的好,你要是早写出这首诗,我会坚强地把握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换亲。”
李彪这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岂能容忍自己的老婆被别人亲热的抱着,他冲了出去,大声呵斥:“你们两给我把手松开!”
沈晓辰与齐珍珍听到这声何斥,两人大吃一惊,双方站起。看到怒气冲天的李彪站在面前,沈晓辰胆怯地后退两步,齐珍珍看见是自己的丈夫李彪,她的头“嗡嗡”作响,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彪会跟踪自己来到这里。
李彪恨的咬牙切齿,冲上前去,一把抓着沈晓辰的衣服领子,把他拽了过来,挥起另一只手朝沈晓辰脸上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齐珍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李彪挥起的手。
李彪对齐珍珍也是恨之入骨,他一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