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枪响,门外的人都匆匆跑了进来。目光全都落在彪子身上,彪子也把手枪收回,放入了腰间。
“贱女人,吐老子口水,骂我!”说完,向地上已经死了的女人吐了一泡口水。
“你怎么把她杀了,带回营地里叫赤井帮她把腿治好,然后卖到慰安所里去啊!“田中说。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猎物,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再去抓一个就是了,等我们打到上海,那里的女人多的是。”彪子冷冷的转过身,看不出一丝愧疚,有的只是冷漠。
“哈,彪子你很不错嘛,我们才打过卢沟桥,就想着打到上海去了,下一步是不是直接打到南京啊。“石田队长笑了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尸体。
“然后就可以回福冈的老家。”松本说
听到松本的话,除了队长和彪子,屋子里的人都垂下了头,恋起了海那边的故乡。没错,在一个刚刚被他们折磨死的女人面前,恋起了故乡。
“走了,去前面跟部队集合了,很快就能回家了。”石田发令了,第一个走出了屋子,不知道是真的担心战事,还是不愿让部下们看出他也在想家。
都走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一切都很顺利,队伍从早上就一直往前推进,虽然敌人激烈的反抗,但还是扔下了阵地和成千上万的尸体。
入夜了,停止了进攻。彪子在战壕里,手里一直刻着什么。刻完了,看着天空,没有星星,有的只是那个被她杀死的女人的模样与影子。他并不认为自己杀了他,他只是在救她。他知道,要是自己不杀她,她会更惨,会变成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嘿,吃饭了!彪子哥。”松本拿着两个罐头,跑了过来,彪子赶忙把刻的东西放进衣服里。松本给了彪子一个罐头。
松本从两个月前刚来就叫彪子哥,其实彪子也就比他大三岁。松本是队里,可能也是彪子所在联队里最小的,才十七岁,就被应征入伍,被送到了满洲,大概也就七七事变前一个月送到了彪子所在的小队。彪子也并不讨厌他,当然也不喜欢他,他心里明白,他们都只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而已。
彪子,接过他手中的罐头说:“今天,白天玩舒服了吧,小子。”
松本也坐到彪子旁边,用叉子,叉出一块肉放进嘴里。“说了,你可别笑我啊,哥。”
“怎么,打的速射炮吗?”彪子吃着罐子里的肉,把头侧过来,看着松本。
“不是,其实……”松本把本想放进嘴里的肉又放了回去。
“没事,说吧。哥,不笑你。”
“其实,我没有做那个。”
彪子停止了咀嚼,“是石田队长不让你玩,还是怎么的。”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第一个出来的。我帮他们擒住她,看她没怎么反抗了,那个时候石田队长正在**他,我就出来了。”松本拧开了随身携带的水壶的盖子,喝了一口,继续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晴子。我在老家时,喜欢的一个女人,和她差不多大,我说好打完仗就回去娶她的。就是突然想着,要是晴子被这样玩弄……哎……”松本把罐头里的肉都全部送进了嘴里。
彪子不敢相信松本所说的,因为在他眼里,日本人要是不杀人,不强奸就不是日本人了。“可我白天,看你追得那么起劲。”彪子想用尽一切证明,松本所说的是假话。
“你也不是吗?还开枪把她打死了。”松本看着彪子,目光一动也不动。
彪子被反驳得无言以对,的确,他也在用尽全力的追她,还试图杀死她。可松本永远都不会知道,彪子为什么追她,为什么扣下扳机。
彪子把剩下的没吃完的罐头给了松本。
“你不吃吗?”
“你吃吧,今天跑太久了,肚子不舒服。我去拉个屎。”说完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掉里面了。”松本用手掩着罐头,防止尘土掉进里面。
“给你吃就吃,哪那么多话。”
彪子走了,消失在松本的视野里。
彪子一铲子一铲子的挖啊,挖啊……
他并没有去拉屎,他只是回到了白天那间停尸房。尸体还在那里,由于是夏天,尸体周围已经有了苍蝇。彪子在房里找了一下,找到一张已经破碎的床单,从床上扯下床单,抖了几下,以清除上面的灰尘。他把床单放在一边,到门外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提进屋里。把桶放到女人的旁边。撕下床单的一角,蘸湿水,开始给她清理身上的血迹。由于尸体放得过久了,血液也凝固了,擦起来并不轻松,彪子废了好久才擦干净。其实并没有擦干净吗,无论怎么擦,那血迹都擦不掉。彪子把旁边的散落的衣服和内衣都给她穿上,衣服已经不再完整。然后用床单裹着尸体,把她抬出了门外。
抬到已经挖好的坑前,把她放进去,然后又一铲子一铲子的埋啊……终于堆出了个坟包,最后在坟前插上已经写好的用木头做的墓碑。彪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墓碑上只能写